她小心翼翼地往後挪了挪雙腳,卻聽到“咚”的一聲響,這位甄進士的額頭砸到了地上。
古熹:“……”
儀表得體的甄進士從來沒這麼狼狽過,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後,抬起手臂擦了擦自己的額頭,一擦,擦出了血,然後——
暈了。
古熹目瞪口呆,嚇得趕緊跑了進去。
不一會兒,門口圍了幾個人,其中三個是顧不白、顧小白和水仙,還有一人是看戲的鄰居大嬸。
大嬸聽古熹委委屈屈地講了事情的經過,然後抓了一把瓜子給她,說:“嗑點兒,嗑點兒能緩緩情緒。這事兒我看錯不在你,是甄進士不對,他膝蓋八成有什麼毛病,突然發作了,就摔倒了。不然你們說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倒下就倒下呢?”
大嬸的話十分有道理,顧不白三人紛紛點了點頭。
古熹快哭了:“你說等他醒來,會不會賴上我啊?讓我負責啊?”
顧小白:“我看很有可能。”
顧不白:“對,而且你忘了沈媒婆說的,甄進士就喜歡姑姑你這種溫柔文靜賢惠的姑娘。”
大嬸邊嗑瓜子邊說:“姑娘,我看你們倆還挺配。”
古熹:“……”
她想離家出走怎麼辦?
甄進士悠悠轉醒,醒來後就發現自己額頭痛,雙膝也痛。而且他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進士大人,您醒了?”古熹臉上的笑很假,她晃了晃手裡的茶壺,說,“您流了血,不如喝點茶補補?”
說到血,甄進士臉色又是一變,猛然便想起了先前發生了什麼事。
“你……”他開口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古熹誠惶誠恐道:“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對你做什麼?進士大人,我可是救了你啊!你和我說話說著說著,就暈倒在我家門口,可是我好心讓人把你抬到樹蔭下的,總不能讓你在太陽下是吧?”
甄進士一揉額頭,額頭上已經包了布,不出血了。他躺在一張躺椅上,而躺椅,在玉京巷上的一棵大樹下。這棵大樹,就在金水流的不遠處。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剛好便看到了金水流門口那盞看上去有點古老的燈。
“進士大人?”古熹又晃了晃手裡的茶壺,“喝茶嗎?”
甄進士收回視線,坐起來,拍了拍袍子,微笑道:“麻煩姑娘了。”
躺椅旁還有一張簡陋的桌子——是顧不白剛才搬過來的——桌子上剛好便有一個茶杯。古熹倒了杯茶,說道:“這是我們店裡的新茶,您喝喝看。”
這茶一倒出來,就茶香四溢,香得引來了一個人。
“甄兄好興致,大樹底下美人兒伺候喝茶,不知能否讓高某也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