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怎麼了?”東里弈皺眉。
奴兒低頭看看自己手,方才的燙傷忘了處理,眼下望上去倒是更嚴重了。奴兒捂住手,“無礙,端茶時不小心的燙傷了。”
眼看東里弈面色不佳,奴兒伸手按按他的手背,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東里弈微不可尋的嘆口氣,怎麼偏偏對她就總是妥協呢。
“林慧,把這封信送到禁軍統領周大人處。”案桌上是太后剛剛封好的書信。
林慧猶疑一番:“太后娘娘,這封信一旦走出壽康宮,便沒有回頭路了!您,可得想清楚了。”
太后緩緩轉身,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卻沒有在她那顆廝殺多年的心留下半點灰塵。當年的奪嫡之爭中她能絕地反擊扶持大兒子登上帝位,現在她也能靠自己多年積蓄勢力扶持小兒子上位。
她堅信她一向乖巧孝順的梁王登基之後必定比元安帝容易掌控。她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無論任何時候、任何身份都不能讓她心安,除非所有一切盡在掌握。
這些年元安帝忤逆她的次數越來越多,她感到不安。梁王出事,更讓她心中頓生寒意。她非常清楚,若是不走這一步,哪怕梁王能活著回到盛京,他這輩子也只能在囚禁當中度過。
所以,她沒有選擇。為了梁王,為了自己,她,必須反!
“林慧,這麼多年了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哀家。哀家認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過。”太后目光堅定,“你若是怕了,哀家便許你告老還鄉,回去好好頤養天年。”
“幾十年前奴婢就說過,這輩子跟著主子您,哪怕是地獄,只要您決定了,奴婢也願意跟著您走一遭。”林慧收好書信,“娘娘放心,這封信會安全送到周大人手中。”
傍晚。
奴兒倚在閣樓上的美人靠上,她遙遙地望著天邊的雲彩,目光遊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太子殿下。”新眉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
奴兒恍若未聞,連頭也不曾回一下。知道手腕上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奴兒回神正對上東里弈的視線,“殿下是有什麼事嗎?”
“怎麼,無事便不能來看你了。”東里弈握住她的手,在她燙傷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抹藥。他的指腹劃過她的燙紅的肌膚,像被螞蟻咬噬有一點點的痛,又有一點點的癢。
“今日可是太后發難?”
奴兒點頭:“只是不想讓陛下得知,平白憂心,所以才未提起。”奴兒突然反握住東里弈的手,“殿下今日不去陪陪元美人麼?”
東里弈愣了愣,隨即笑了。奴兒並不知元風晴是他向皇后討來的暗衛,一來是幫襯奴兒,二來是自己掩飾身份。本想告訴奴兒真相的東里弈,突然改了主意。
他止住笑,一本正經地答:“自然是要的。風晴溫婉柔順,不像你桀驁不馴,時時刻刻都帶著壞心思。”
奴兒豈不知東里弈的話中的刻意。她順著他的意思假意嗔怒:“殿下的意思就是臣妾樣樣比不上元美人,既然如此那殿下還是快快去尋那元美人陪您說話逗樂,總好過在臣妾這裡哪哪兒都不對。”說著奴兒伸出赤足一腳蹬在東里弈腰上。
她力道控制的很好,不會驟然真的將他踢下去,又恰好夠他抓住腳腕。
她的腳踝潔白如玉,握在手裡就像是一塊冰冰涼涼的玉,東里弈抓著她的腳,被她吃起醋來嬌憨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他伸手將她攬在懷裡:“大概也只有這個時候你才是最逗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