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父母欺騙,才嫁給他的”沈周氏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沈長念無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新婚夜當天,我發覺自己受騙,他醉酒後強迫我行了男女之事,自那之後,我日日作賤自己的身體,恨不得見閻王才好。”
沈長念靜默著,聽她細講。
“後來有了你”沈周氏望向她,但目光卻渙散著,延伸到另外的時間“那時我身子已經很虛弱,可因為你,才生起些活下去的念頭”
“大夫當時說,讓我好生養著你,因為這可能就是我唯一的孩子;而你父親當時,的確待我們倆都很好”她笑得前所未有地溫柔,但笑意漸漸收斂:
“後來在我難産時,肖氏卻藉著沈長泛生病大鬧,沈重卻因為那是他唯一的兒子離開。
我眼睛裡只能看見血光。
生産時意外血崩,我當時死死地逼著青竹,說:`它一定要是個男孩&039;,周圍的人都以為我恍惚了。但青竹明白,我是要她幫忙,隱瞞你的性別。
我也不知道青竹是如何辦到的,但等我再次醒來時候,周圍人都慶祝我生了個少爺。”
沈周氏似乎也並不想告訴她所有事情,只覺得夜深:“我乏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沈長念說不清內心感受,徑直叩響三個頭。
“你這是……”沈周氏吃驚地望向她。
“女兒,是向母親辭行的”她道。
沈周氏的眉忽的緊蹙:“我以為你已經放棄自盡了。”
沈長念一愣:“女兒不會自盡,只是後面的日子,恐怕要遠離京城,或許多年,或許……”
頓了頓,她還是說出“終生”。
沈周氏盯著她頭頂帶的發冠,一言不發。
她再叩首:“請母親原諒孩兒不孝。”
沈周氏沉默許久,想勸她,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思來想去,只化作一句“保重自己”。
沈長唸的眼含著熱潮,但是並未湧出,聲音不穩:“同樣也願母親保重自己。”
她出了門。
沈周氏望著她走出房門的背影愣神,再回神,已然天明。
沈長念徹夜未眠,換上騎裝後等天亮,騎馬出城。
她雖然不精通馬術,但一般出行還是無礙,約莫正午時分,沈長念抵達了茶棚。
茶棚設在路旁,其周圍都是樹林。
賣茶的兩位老夫妻,一胖一瘦,沈長念瞧著身形便覺得熟悉,牽著馬,走近細看,差點沒笑出聲。
“王管家,錢賬房,你們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