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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頭未是風波惡 (3 / 4)

秦箏看她偎在羅成身邊,胸脯距他胳膊只剩寸許,面上一紅,怒道:“鬼才要他疼我,倒是你,比那兩人還要無恥!”

紅蕖也不惱怒,兩手支頰撐在桌上,怡然自得瞧著她,佯作詫異:“若不是怕這個,莫非……是動了少女春心?”

“你!無恥!”秦箏臉上更紅,狠一跺腳甩手而去。羅成已是微醺,舉杯嘆道:“可惜了那張漂亮臉蛋,性子也太過暴躁,還需好好□□管束啊。”

紅蕖嗔道:“秦公子對這妹妹寶貝得很,豈會讓你弄到手裡。”

羅成哈哈笑道:“不不,老羅我可不喜歡這丫頭,誰要她生了那樣一張臉?若是阿笙對我撒潑耍賴,我興許還覺可愛得很呢!”不過是酒醉玩笑之言,他卻不知秦箏靠在門外,氣得火冒三丈,面紅耳赤。

等到船舶靠岸,眾人牽馬上岸,卻不見秦箏,紅蕖方想起這一出,對羅成附耳低言,羅成哭笑不得:“這丫頭脾氣不小,該不是偷偷遛了吧?”

說罷,忽見船中走出一位嬌小玲瓏的紅衣少女。迎上羅成目光,她嗤笑一聲偏過臉去,款款而來,經過眾人時目不斜視,冷道:“誰跟那小子一張臉了?我跟他沒有半分相像,某些眼睛不好的人可瞧清楚了!”

阿笙眸中一凜,看向羅成。羅成尷尬笑笑,遂高聲道:“阿笙,我看這身衣裳你來穿,要比某個暴脾氣丫頭好看得多!”話音將落,一枚銅錢朝他臉上破空而來,他略一歪頭躲過,便聽身後紅蕖大笑不止,只是長嘆一聲跟上前去。

阿笙頷首,若有所思:這一招有八成認真,他卻躲得這般輕松。

眾人在江畔稍作休整,添置幹糧馬匹,見天色尚早,便繼續趕路。岑青昏迷不醒,傳志用繩索將他捆在背上,二人同乘一騎。鄭夫人始終鬱郁寡歡,傳志稍一靠近,便怯生生縮成一團,騎在馬上搖搖欲墜,紅蕖惱她還來不及,自不肯上前照應,阿笙羅成更不會主動關心。六匹馬原本不分前後,行得數裡,阿笙傳志並馬在前,鄭夫人那匹便遠遠落在末尾。眼見人煙漸稀,步入荒野,阿笙一收韁繩,回頭道:“羅大哥,還請你殿後,保護夫人。”

羅成笑道:“阿笙這般客氣,大哥豈有不從?”

秦箏本在他身後,聽到此言回頭看去,鄭夫人已落後半裡,在馬上不住顛簸,再看前頭那兩人並馬同行,頓覺礙眼,勒馬回身道:“這是失魂之症,你去何用?我去瞧著她!”不待阿笙回應,她已縱馬奔去。“這下可非要我過去守著了!” 羅成朗聲笑道,亦追上前去。

行不多時道路漸窄,探入山林。這條路堪堪容兩馬並行,沿山腰盤桓而上,想是南岸剛下過一場雨,地面濕滑,稍有不慎便可能跌落山谷。眾人下馬步行,阿笙在前,傳志緊隨,依次是紅蕖、鄭夫人、秦箏,羅成殿後。傳志又將岑青牢牢系在馬背上,見他雙目緊閉,面無血色,憂道:“岑叔叔不吃不喝昏迷幾日,可撐得住?”

“箏兒給師叔喂過湯藥,不必擔心。”阿笙持杖而行,不牽韁繩,他的馬兒卻乖乖跟隨左右,很是溫順。

眾人時時要注意腳下,潛心趕路,都不怎說話。山間靜謐,獨有風吹樹葉沙沙作響,仔細再聽,遠處江濤之聲依稀可聞。也不知過了多久,紅蕖忽道:“我還從不曾來過江南,此地當真美得很!小時候我同師兄弟們下山玩,遇到打江南來的賣唱女,她唱的曲子好聽極了,我們常常過去聽呢,後來玩得熟了,她告訴我江南山清水秀,到處是清淩淩的水,到了夏天,女孩子們撐著小舟到湖上玩耍、採蓮,便唱這些歌兒玩。大笨驢,你可聽過?”

傳志自然說不,紅蕖笑道:“我唱一支給你聽,好不好?我學不來她那吳儂軟語,你姑且一聽。”她清清嗓子,柔聲唱道:“打殺長鳴雞,彈去烏臼鳥——願得連冥不複曙,一年都一曉——願得連冥不複曙,一年都一曉——”

她唱了好幾遍,清越婉轉的歌聲在崇山峻嶺間飄蕩徘徊,久久不散。

唱罷,傳志嘆道:“你唱的真好聽。”

“你可聽得懂我在唱什麼?”

傳志搖頭:“唱什麼‘打雞’、‘彈鳥’,是說這人很調皮嗎?”

紅蕖捂著胸口大笑,氣息微亂:“確是如此,這歌裡的姑娘調皮得很呢!”

阿笙在前頭也是淺淺一笑,正欲損他兩句,忽聽林中一陣窸窣之聲由遠至近,由弱變強,似有何物從山坡上飛奔而來,驚道:“小心上頭!”

尚未說完,羅成已搭好弓箭,朝身側坡上一箭射去。聽得“噗”的一聲,那物從樹叢中轟然跌落,竟是一人!那人黑衣蒙面,尚未氣絕,一手按在腿上,想將長箭拔出,然坡陡地滑,站立不穩,骨碌碌揉作一團,沖紅蕖飛來。紅蕖一聲驚叫慌忙退後,那人已重重摔在她面前,俯沖之勢太過迅猛,當即滾下山谷。

阿笙暗道不好,向路旁樹幹一靠,橫杖在胸,高聲喊道:“保護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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