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志是這天下至寶的真正主人,也不可同去?”
鄭竟成微微一笑:“陳大夫,方少爺已將寶藏送給武林盟,我們若護寶不利,才是辜負方少爺一片苦心。”
白思思冷道:“我們還能與姓王的勾結不成?”
鄭竟成長嘆一聲:“誰又能想到陸兄弟會與他勾結呢?便是在下,也曾因為受制於人,不得不任人宰割。”
白思思嗤笑一聲,還待再說,阿笙攔下她道:“鄭盟主,家賊難防。這一十二人,可都信得過?”
鄭竟成道:“大家夥將姓名寫在紙簽上,抽出這十二人,若當中有人與姓王的早有勾結,也只能說,天意如此。”
阿笙又道:“要是晚輩說,不許雲姨和狄爺出航,盟主以為如何?”
鄭竟成向幾人面上一掃,與阿生四目相對,道:“秦小俠何出此言?”
阿笙道:“不忍舍妹以身犯險。”
鄭竟成眯起雙眸,別有深意道:“你怎知一定會有危險?姓王的手下殘兵敗卒被我武林盟一網打盡,他一個光桿將軍,短短三日,能攪得起什麼風浪?”
阿笙默不作聲。他所思所想皆是推測,空口無憑,如何說得?說那姓王的是當朝王爺,有心謀反,一旦給有心人聽到,便是殺頭之罪。這也罷了,沒有萬全把握,便聲稱救命恩人是與王雅君勾結的內賊,實在有愧於心。他只是無端驚懼,生怕至親之人遭遇意外。思及此處,雙肩竟微微發抖。傳志當即握住他手,對鄭竟成道:“人家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上次死裡逃生,這次小心一些,不也很應當嗎?”
鄭竟成聽他說得“死裡逃生”四字,臉上一白,大堂中其他幾位掌門人,也均覺面上無光,恨這小子不識時務,要揭天下英豪的短。
傳志又道:“晚輩特來嘉興,一是想帶走箏兒,二來,也是想提醒各位多加小心。王雅君對英雄盟會籌劃已久,上一次計謀敗露,這次要是賊心不死,在船上使壞,大家夥就危險了。在落梅莊倒還好說,要是到了海上,或是海中孤島,豈不是插翅難逃?”
話音未落,大堂中一人拍案而起,怒道:“論得到你小子來教訓我們?依我看,你是想勸大家夥回去,你好一人去尋寶吧!”這人是王屋派掌門人楚鈺,年紀一把,脾氣不小,說著便提劍上前,指向傳志。
昆侖派掌門人莫負雪亦道:“楚掌門說的是,姓王的用□□控制咱們,多虧陳神醫醫術舉世無雙,咱們才有今日,這小子要讓陳神醫下船,說不定是與姓王的約好了,要故技重施!”
傳志目瞪口呆,連聲道:“我怎會……”
僵持中,聽得羅成朗聲大笑,自窗外躍入大堂,坐在桌上:“說的也是,傳志你與姓王的一路同行,到了蘇州才分開,你一早便知道他的大陰謀,卻從沒有對群豪說過,是不是?”
傳志哪料到羅成忽然提及此事,忙道:“我那時也不知,他想要——”
“果真如此!”楚鈺氣得吹鬍子瞪眼,大喝一聲,白發白須赫然飄起,提劍朝傳志刺來,“你與姓王的有何陰謀,快快從實招來!”
傳志將阿笙向白思思身前一推,拔出背上竹杖,擋他兵刃。他不捨得扔那竹杖,時時背在身後,提醒自己時刻不忘阿笙之情。這時拿來,倒很是順手。內力暴漲,湧至竹杖梢頭,將楚鈺長劍猛地彈開,趁他腳下不穩,另一支竹杖在他膻中xue輕輕一點,老頭子吃痛倒地,一時不得起身。傳志道聲得罪,右側風聲猛起,莫負雪雙掌齊發攻他脅下。傳志右足向後一頓,一杖支地,擰腰躍起躲過來勢,左腿將他雙臂提開,一個鷂子翻身站定,另一杖在他面前一寸處堪堪停下。莫負雪呆呆瞧著眼前杖頭,咽口唾沫,緘口不言。傳志收回雙杖,拱手行禮,轉對羅成道:“羅大哥,你分明知道,我與王雅君同行,是迫不得已,為何到這時還要汙衊我?”
他寥寥數招如行雲流水,逼退兩名武林好手,在場群豪無不驚訝。阿笙淡淡一笑。他招式利落幹脆,毫不拖泥帶水,看似突飛猛進,實乃將幼年所學漸漸融會貫通,又得謝大俠指點,方有今日。偏偏他自己一無所知。
羅成笑道:“那你倒是說說,為何忽然變卦,要來嘉興攪局?”
傳志張口欲言,又想到阿笙顧慮,轉而道:“我沒有變卦,那天下至寶,是你們武林盟的東西,我與阿笙分文不取。我們這次來……只是擔心箏兒。聽人說,海上風浪很大,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會生病的。”
秦箏嘀咕道:“我明明是個大夫。”
羅成笑道:“這個莫擔心,我是你結義大哥,箏兒是阿笙的妹子,便是我的妹子。我自當拼命護她周全。”
傳志心想:正是擔心這個哩。隨即道:“不牢羅大哥費心,我想同你們上船,親自保護她和雲姨。你們信不過我,那也無妨,你們派人時時看著我就是了。我又打不過你們,途中有了壞心,你大可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