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呀，你也省的再去問大帥了，我估計他得好好緩一緩。”長寧想了想商易北那個慘樣，有點不忍回憶。
然後她就趕緊把圖紙鋪在了榻上，從他懷裡起來，盤腿坐在這圖紙的邊上，伸出手指了指這圖紙中央標著的感業寺，對著他道：“這是之前岑相呈上來給你的圖紙，我在那張圖紙的基礎上添了幾筆，好叫你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夜玄凌見她認真起來了，便也收了心思順著她的意思看向那張圖紙，只見那張圖紙上縱橫交錯著許多的線條，用了硃筆和墨筆兩種顏色。他掃過去粗略先看了一眼，隨後鳳眸空桶驟然一縮，伸手指著那香山樹下的標出的一片白樺林的位置，沉聲開口：“這是什麼？你添上去的這是什麼？”
長寧見他一看就直擊要點，心裡不由對他又冒了些小心心，更是粉紅了一些。
他不動這些門門道道就能一眼看到這裡不對勁，真不愧是她長寧看上的大豬蹄子。
“這不是我添上去的，只是我將玄空不想叫你看出來的地方給添了幾筆畫的明顯了些，這是他提議要新建的廟堂是吧，這裡這裡這裡……三處對吧，就圍著建在香山底下那片白樺林的外面順序成列但是有先後，且他明明白白是寫了要立塔，三座塔。還有這白樺林這裡的兩邊上面，也就是半山腰的地方，他要攔腰截斷立牆頭，這牆頭兩邊還是飛簷，一路順下直到白樺林兩邊緣，就正正好鎖著這個林子。嗯……你看看像什麼？”
長寧一邊說一遍用手指描畫給他看，隨後伸回了手抬眸起來看他。
只見他神色已是凜然，鳳眸翛然眯起，直視於她：“棺材！”
兩字一落，長寧狐狸眼跟著一眯，視線重新落回這張圖紙上面，開口道：“是棺材，那三座要立起來的塔就是三支香。”
“為何他要……這片白樺林裡有什麼？！”
夜玄凌伸手一把將她重新攬到了懷裡，扯過這張圖紙舉著手將它掛在兩人面前，聲色已然厲急。
他本不信鬼神，但是這麼多年來他身上的邪咒，這後宮的蹊蹺，還有自皇陵那夜之後與他長寧有了更多的交集之後，他不得不信了。
只是他清楚，這世上有鬼神，但是鬼神卻是在人心，萬惡都是源於人心，只有人心才可操縱鬼神。
長寧被她重新抱在懷裡，伸出手慢慢撫過這圖紙上簡單標註的白樺林，眸色之中寒意流瀲，一字一句道：“兩千九百八十九個女童的冤魂。”
“什麼！”
“現在是兩千九百八十九棵白樺樹，每棵樹下都埋著一個女童的頭顱，鎖著她的魂魄不得轉世，這些女童大約都是近百年裡一點一點慢慢積累起來的，玄空是要湊足三千個女童的冤魂啟動一場法事，如今還差十一個女童冤魂，他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就此向朝廷遞上修繕感業寺的請狀，將這三千個女童的墳冢給先建好了。”
長寧說完，便就看見他抓著圖紙的手上脈絡暴起，這圖紙下面都隱隱開始冒起了煙氣，看著就要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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