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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最好的藥 (3 / 5)

“我又不是不知道哥哥你的問題,我很清楚。所以,你總是留在大陸,而老一輩的人也都沒說什麼話。即使不是為了這次的七圓禮,你也不能一輩子這個樣子。你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健康。老一輩的現在只希望哥哥能安定下來,履行神聖的職務。”

“我已經找到了一種藥。”

丹笙高興地問:

“哦,真的嗎?什麼藥?”

伊斯德用更低沉的聲音,小聲回答:“就是那個少年。”

“……”

兩人沉默了一會,然後丹笙首先開口說:“我實在不瞭解你。如今在島上,有很多年輕人尊崇你一人,願意奉獻一輩子跟隨你,但你卻找了個外人?為何對這孩子情有獨鐘?難道這孩子有驚人的天賦資質嗎?難道哥哥你的目的是要找個天才嗎?”

這番話有些責難的語氣,裡頭摻雜著“因為想找個天才來教,所以才至今都不把那些忠誠的孩子當一回事”的意思。

伊斯德噗地笑了一聲,並揚起嘴角,說道:“天才,呵,天才。你想想,我是天才嗎?不過,反倒是完全相反,我是個連既有的幸運也不知好好把握的人。原本我可以成為伊利歐斯先生的學生,擁有最金黃燦爛的未來,可我卻一腳踢開,逃到滿是皺紋的窮酸老人家底下,你說我是不是瘋子?天才嗎?不要對我說這兩個字。我討厭那種人。”

“積在地板的灰塵總是令人難忘,哥哥。”這是他們族人說話的方式,打比喻時喜歡轉兩三個彎。簡單地說,意思就是“你說話小心一點”。因為,在外人土地上,是禁止說出本名的。即使是亡者的本名,也一樣不行。

“沒錯,就連在酒杯裡,也沒有辦法阻止水波興浪。我錯了。”

這話的意思相同。伊斯德像是因為自己有點醉而說錯話,感到煩躁地搖了搖頭。不過,事實上,他不是因為酒,而是被煩惱的思緒所困擾著。

“好吧。那麼在我認為哥哥你是想以外人為藉口來逃避義務之前,我勸你最好收回剛才說的話。”

“那小子……”

丹笙話尾的迴音都還沒停下,伊斯德就開始說話了。可是卻說得結結巴巴的。

“……並不想從我這邊得到任何東西。”

丹笙不解地歪了一下他的頭。

“什麼意思啊?”

伊斯德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楚了起來。

“沒錯……在島上,會有很多人願意在我身旁終生跟隨我,就像跟隨以前那位年輕人一樣多。那些人追隨的耐力,一定比我高。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那種方式把自己的生命給浪費掉?人生的喜悅都不重要嗎?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想在內心灰暗的人身旁,像撫摸鐵鑄雕像般,結束一生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實在無法理解,也根本無法接受。那些人的態度只能算是卑下,他們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就連寶石般的生命也願犧牲掉,真是令人看了就不高興。在那裡,這樣的人不是一兩個,而是大部分人都如此……我討厭那種氣氛。”可是伊斯德畢竟不敢說出“討厭那座島”。即使努力想擺脫,但在他心中,還是無法完全從長久的束縛中自由解脫。

“可是那個孩子卻不同。他只給予我同伴般的信賴。不,應該也不是完全地信賴。雖然他年紀還小,但已經立志要獨立生活。不管是相信誰,或者幫助誰,都得在每一瞬間做出判斷,他既不阿諛,也不會對我有所求,更沒有欺騙奪取的意圖。你以為我會教這小子?完全不對。我們之間是我以一個人類,他也是一個人類的身份,像朋友般互相尊敬,互訴彼此的理想。實際上,我反而很羨慕那孩子的獨立精神。到哪裡都沒有必要被束縛,即使進到海岸峭壁的洞xue裡,一個人隱居,他也會很心滿意足的,那是一種只要一個人就足夠了的那種……自由自在……他很自由自在。他希望能成為一個名譽、怨恨都無法束縛得住的人。為何我卻無法這樣做?或者說,為何島上的孩子卻無法這樣?”

丹笙皺起眉頭,在聲音裡注入力量,說道:

“大哥……這是因為我們長久以來一直有責任需要扛著啊!當初所有人該死的時候沒有全死,所以這筆債必須算清楚。這筆巨大的債務不是隻斷送一兩人的幸福就能結清的!這債務如同一口漆黑深邃的空井!現在連井底都還沒裝滿……”

“你以為那些人是為了我們族人的債務才如此的嗎?你錯了。根本不是!他們只關心未來的榮耀與自豪。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負有多大的責任,只不過是貪求我的位子而已,所以當然會對我好。實際上,他們卻連我骨頭裡的精髓都想奪走,所以他們願意犧牲去做我的侍從。不管做了幾年、幾十年,都不算什麼。是啊,確實不算什麼!反正那樣的歲月也不會很長,這誰都知道,不是嗎?”“哥!”

丹笙原本撐在桌上的手肘猛然垂放下來,結果酒杯啪地往旁邊傾倒,桌上便傳來了一陣陳放了幾年的酒味。從酒杯裡,同時從腦中,同褐色的酒流洩而出。不知從哪裡透進了一陣風。放在樓梯前方的油燈,照出了不同形狀的影子,像皮影戲在舞動。“可是……”

後面接下來要說的話,兩人都很清楚內容。像是在做確認似地,響起了說話聲。

“不能帶外人去那裡啊!”

丹笙依照島上的法規,在外面稱伊斯德為哥哥,不過,他確實也是長久以來都將伊斯德視為親哥哥。所以即使他和伊斯德想法不同,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但他還是很明顯地在心中覺得有些惋惜。

丹笙與一直在外流浪的伊斯德不同,他在接受指示之前,是完全不可能到大陸來的“跟隨者”。所以,他現在的發言也可視為島上“老一輩”們經常說的話。

接著,他像是一副很有同感似地開口說:“雖然我看他很文靜,眼角卻存有一股深沉的憂愁,這孩子的個性似乎很陰鬱。他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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