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俊點了點頭道:“待某走的時候,你且讓屬下弄些種子,某帶回去華崇也種上,這可是好東西,冬日裡吃得渾身暖和。”
楊文廣說道:“大把種子,你儘管拿好了。對了,聽聞曹帥身子骨不太好,開春便要回京?”
安俊點頭道:“確是如此,曹帥二月初便會走,回京師養病,故派某來瞧瞧河外三州如何,夏州有無動靜,也好預先做些安排。也不知朝廷會派誰來接替他,但願別派個迂腐不堪的官人來,我等的日子也過得舒坦些。”
楊文廣哂笑道:“還是我等好,河東路治所遠在幷州,渡河又不甚方便,此處天高皇帝遠。對了,折家那府州如何了,那處也在煉焦,不知有我等這般大否。”
安俊滋滋的喝了一大口酒,夾起一塊牛肝大嚼道:“府州、豐州都在煉焦,兩處加起來比你這處大些。聽聞夏州也想煉焦,用煤油來與我大宋換取糧食,朝廷的朝議還未送回來,不知會如何。”
楊文廣嘴裡一邊嚼一邊道:“煉就煉吧,煤油產量不高,三司那邊天天催貨,夏州能如此想就好,如今那幫蕃人又不敢過來搶糧食,聽聞去歲還有不少凍餓而死,想著也是可憐。”
安俊吧杯子一放,納悶道:“這幫蕃人是傻子麼,如今大宋這邊移民走了兩三萬蕃人,糧食運的又勤,日子是越來越好過,這些蕃人就是不往大宋這邊跑,甘心給李德明賣命,奇怪。”
楊文廣想了想道:“某也不知曉緣由,若是這般朝廷必定不會要夏州的煤油,除非他們同意邊民來大宋,朝廷才會同意,夏州人窮的要死,煉製的煤油會有誰要?西域商賈雖是富有,可路途遙遠,能運出去多少?契丹自己有石炭,不會自己煉麼?某看啊,這夏州沒有大宋的幫助就是死路一條,除了內附別無他途。”
其實是大宋此刻不想收党項人,自己這邊的蕃人還未移走,若是大批夏州蕃人逃來,除了送到內陸別無他法,黃河上只有那麼多船,還要運輸大量的石炭,若是送夏州的蕃人走,本地蕃人就走不成了,本地蕃人勢必會群情洶湧。
且李德明如今處處恭順,總是上請大宋信守當初遣返的承諾,幾個宰執大臣商量後都認為此時還不宜與李德明鬧翻,便對接受党項的逃民並不熱衷。
不過楊文廣分析的很有道理,此刻的夏州百姓真是掙扎在死亡線上。
大雪漫天的西夏邊境,鹽州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鹽池旁邊的村莊破敗不堪,積雪壓塌了數處屋頂,屋子裡党項打扮的婦人抱著兩個孩童縮在床榻上,凍得直打哆嗦。
兩個孩子嘴唇發白,臉色灰黃,抱著自己孃親直喊餓,眼睛時不時瞄向窗外的羊圈,期盼自己的孃親能去殺只羊來烤著吃。
婦人滿臉愁容的看著兩個孩子,羊殺一隻少一隻,即便渡過了寒冷的冬日,春荒之際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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