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被遺棄了的東西。
可他沒有選擇這麼做。
他好像中了毒,偏偏要與這截粉筆糾纏到底。
就像是
第一回遇見她,她已褪去萬丈光芒,儼然一副被遺棄的姿態,只是作為一個普通人——有過光輝過往的一個普通人,出現在他面前。
自從遇見她,就好像中了她的毒。
怪異的念頭總是彎彎繞繞,逃不開她的影子。
總是想著她,念著她。
關心她的傷口,關心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甚至關心她的睡眠質量。
就連那半支煙。
竟然也捨不得扔掉。
他驚覺自己就應當是那個撿粉筆的人。
撿起來了,覺得可惜,再攥入手中,抑或是放入粉筆盒再利用。
就是不肯扔掉。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用粉筆同她比擬。
她睜著眼,見他久未動作,只是兀自紮在那裡,她便把那半截粉筆幹脆利落地拾起,遞給他。
他眸光微動,抬眼去看她。
她的眉稍顯淩亂,邊緣修得齊整,是粗平眉,柔化了整張臉的線條。
眼眸清澈,眼角微揚,絲毫的神情變化都昭示出一種刻意的、或無意的傲慢之色來——也許是自她骨子裡帶出的東西。
唇很飽滿,似花瓣,嘴角總揚著。
他怎麼捨得看她愁眉苦臉。
所以他總是想逗她開心,想看她笑,想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若有所思,忽地抬手,用沒有握過粉筆的那隻幹淨的手,輕輕扣在她臉頰上。
她怔了下,眼皮微抬,張了張口,要說什麼一般。
她像是個在屋簷下躲雨的小動物,蜷縮著,抱著膝蓋,我見猶憐。
如果能有人為她遮風擋雨,她便也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