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無憂覺得好笑,但是強忍住了,仍舊被他陰陰瞪了一眼。
“你以為朕像你一樣沒心沒肺?”
“是是是……”年無憂迎合道,“誰能比您更重情義呢,聽了皇後皇後幾句訴苦,便再也狠不下心腸來,您能如此重情重義,是後宮的女子福氣。”
“膽子越來越大了。”他暢快一笑,倒也不惱,透著幾分悠閑地問道,“你可知皇後是怎麼說的?”
還有什麼臉說,不過是抱大腿求情。
“臣妾愚鈍。”
“襄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爛債,經不過底下人的慫恿,便打起了那批兵器的主意,是賤賣它們賺錢還債。”皇帝一邊說一邊叩了叩桌案,“臣已經派人去暗訪過了,襄餘的確欠債不少,皇後說的話倒是可以相信。”
“皇上信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間,你若有意放過他,還愁找不到理由。”年無憂頓了一頓,“但是如果皇後說的是真的,皇上留下這樣一個無用之人又有什麼用呢?”年無憂勾唇笑了笑,話你是個摳門的皇帝,自然不會拿國庫養閑人。
“你這是落井下石,”皇帝陶陶耳朵,“沒點耳力可聽不出來,年無憂,你學壞了。”她微微俯身,將臉湊過來,壞笑著看她。
然而那眼神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你叫我什麼?”重入皇宮之後,他只稱她年妃,不會喚她年無憂,因為於他而言,那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皇帝愣了愣,緩緩站直之後,低頭俯視著他,不由皺起眉:“我說怎麼有點眼熟,你的眼睛怎麼越來越像她了?”
年無憂笑了笑:“大約是這個妝容的緣故,下次,我不會這個妝,皇上就不會認錯人了。”
皇帝滿不在意地轉過身,雙手負在腰後,年無憂看到,他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彷彿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皇上,那麼您打算如何處置皇後?”年無憂始終惦記著皇後的位子。
“朕已經削去了襄餘的官職,並且命他回府靜思己過,至於皇後……”皇帝的語氣一輕,“仍舊是皇後。”
“難道就這樣放過襄餘?”年無憂有些失望,那可是師兄冒著生命危險抓回來的。
“她是皇後的兄長,朕是念舊的人……”他的聲音有些低,頓了一頓,忽然拔高幾分,“再說了,七千多件兵器已經追回一半,也沒算白忙活一場。”
“那他陷害年將軍的事呢?”
“怎麼,”皇帝猜疑地瞥她,“原來你最心疼的還是你的舊主人。”
“我不是這意思,”年無憂感覺像是偷腥的貓被抓到一樣,“我是想問,另外一半兵器呢?就這麼算了?”
“另外一半已經經由商人隻手分散入了江湖。”皇帝搖搖頭,“大海撈針,再找下去也是白費力氣。”
“恕我直言,三千多件兵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也足夠拱起一個支隊伍,按照您先前的脾氣,絕不會善罷甘休。”
“沒想到你這麼瞭解朕。”皇帝重新正視她,微微一笑,“不錯,朕之所以小懲大誡,是因為皇後本家捐出了三倍的銀錢充作軍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