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眼熟的箱子,碰到它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葉寒背的那一隻巴嗎,不過它更加新更加鮮豔,還透著油漆味兒,一種混著奶味兒的油漆味兒。
她想開啟,蓋子自己掀了開。
“師兄!”一個腦袋瓜子頂出來,水汪汪的眼睛,奶聲奶氣的,“你不是師兄,你是誰?”
年無憂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這就是九歲時的自己,像個布偶娃娃。
“你怎麼躲到箱子裡?”自己問自己,感覺真奇妙,可是問完之後她才發現她根本沒有聽到,孩子的目光落到他的身後帶著天真的好奇。
“你是誰?”孩子又問了一遍。
年無憂還沒回頭,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我是四阿哥!”
年無憂只覺腦子嗡嗡響,回頭一看,夢就醒了。
在黑夜中睜大眼睛喘氣,只覺得全身發燙。
“書舞、書舞……”
書舞連忙推門進來,手裡端著燭臺,身上披著一件衣裳,坐到床邊來:“怎麼了?”
“我九歲那年下山去找師兄,結果被人販子拐走過,是不是師兄把我找回來的?”
“你糊塗了,九歲時候的事兒,我怎麼知道呢?”
“我去找師兄。”
“娘娘,大半夜的,您能上哪兒?”書舞將她按回去,“難不成又要私逃出宮,沒被發現也就罷了,可要是被發現,您辛苦經營到今日的事不就功虧一簣了,皇上的信任是很薄弱的。”
年無憂抱著頭難受道:“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九歲時候的事,可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這很正常,小時候的事兒哪能都記得。”
“不,”年無憂篤定地搖頭,“是阿麋,是阿麋把我的記憶給抹掉了,他把關於皇上的記憶全給抹掉了。”年無語呼吸有些粗重,伸手摘下來了臉上礙事的面具,大口大口地喘氣,“書舞,你為什麼這麼盯著我?”
“沒,沒有……”書舞猛然回過神,避開她的視線,“你臉髒了,我給你擦擦吧。”說著便撇開她的手,過了一會兒捏了一條毛巾回來。等她擦完臉,書舞又把毛巾敷在她額頭上。
“您好好睡一覺,我在旁邊守著。”
年無憂點點頭,安心地睡過去,迷迷糊糊感覺有冰冷得水滴在臉上,她很想睜開眼睛卻睜不開,等能夠睜開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娘娘……”書舞笑笑,“您總算醒了,已經是中午了。”
“皇上有來過嗎?”年無憂立即將床頭的面具重新戴上。
“娘娘放心,皇上沒來過,只是趙清眸來求見過。”
“怎麼又是她?”
“她說是來替楚又良先生送禮的,想見娘娘一面。”書舞蓬萊漱口水,“不過已經讓我打發了。”
“做得好。”年無憂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多虧書舞的照顧,已經沒有昨天那麼嚴重了。
“只是楚又良先生的禮物您也不想要了嗎?”
“什麼好東西我沒見過,當我稀罕。”剛恢複一些,便又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