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不是在說性情中人,而是在說敗家子。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年無憂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就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讓她模糊了敗家子和性情中人的界限。
“可是您若是無法消除他對皇上的仇恨,那這件事還是免談了,你去找他,他一定要你拿皇上的性命。”書舞想了想,“可我隱約記得,無憂手劄上寫過一種藥水,能夠洗去人的仇恨還是什麼的。”
“哦……你說的是忘情水。”
“忘情?”書舞奇怪地問,“不是忘恨嗎?”
“這個我也不懂,這忘情水是百年前的一個人配的,世上只此一瓶,再無配方,稀罕的很哪……”不過細想起來也奇怪,那個人如果只配了一瓶,為什麼不自己用,可如果不是給自己用的,配出來又是幹嘛的?
想不通便不想了,反正也不重要。
年無憂當即揮豪回信一封,詢問楚又良忘情水的下落。
藍眼信鴿飛回去半天,在日暮的時候才落到窗前。
年無憂伸手抓住它,撫了撫它潔白光滑的羽毛,從它赤紅色的光腳丫上接下小竹筒,然後雙手一送,看著它撲哧撲哧地飛走。
小紙條上寫得言簡意賅。
忘情水,落於城南刀客綢緞莊。
聽這名字便知道是在江湖上漂的,不過應該沒闖出什麼名堂,否則她不會沒聽過。
江湖上多的是不成名的小嘍嘍,她沒聽過他們,並不代表他們沒聽過她。
年無憂當即找來書舞,按著紙條上說的地址,讓她找去了。
書舞為難道:“人家是賣綢緞的,我問人家要忘情水,這該怎麼說?”
“廢話少說。”年無憂一拍胸脯,“直接報出我的名號。”
“那人家要說不認識你呢?”
這點年無憂沒想過,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
書舞一肚子牢騷地走了,留下年無憂一個人守在空蕩蕩的宮殿裡。
天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年無憂趴在視窗眯著眼睛,睡著睡著忽然聽到有人在哭,斷斷續續的是一個女子的抽泣聲,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循著聲音來到配殿門口,貼在門口聽了聽,這聲音好像是從裡面傳來的。她剛想推門進去,天空中忽然劃一道閃電,緊接著便是一陣轟鳴。年無憂猛然驚醒,耳朵裡已經聽不到哭泣聲,她不死心地貼在門口,這個時候雨點噼裡啪啦地砸下來,將所有細微的聲音都掩蓋了。
“無憂!無憂!”
一個聲音蓋過雨聲傳遞過來。
年無憂回頭一看,一把青紙傘已經飄到了眼前。
傘面被收起,露出了女子端莊秀麗的臉,沾了水滴,越發像盛開的花。
但是年無憂見了她卻並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