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娘娘,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她笑了笑,像是春日裡最後一縷陽光斂盡,“好像不是很想知道啊,都不請我進去做。”
“隨便,”年無憂讓開身,“都是冷宮,和你那間房也沒說沒區別。”
“您不是會住冷宮的人,以後想住恐怕也沒機會了。”
“你懂什麼?”年無憂讓開身。
“奴才的眼睛最會看人,您是我見過氣焰最盛的人,甚至超過了皇上,可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年無憂正咀嚼這句話,門外便傳來宮人的通報聲。
“娘娘,來了!”
那個聲音如同一包炸藥,她忽然戰了起來,可是甩在她臉上,只是那炸起的灰塵。
來的不是皇上,而是端著毒酒的宮人。
“這是什麼毒?”
“鴆毒。”
“不對,不應該這個時候來。”年無憂仔細地端詳著酒杯和託酒杯的人。
“回稟年妃娘娘,奴才被皇上叫去訓話,所以耽擱了。”
“你在聽訓的時候,可有見到什麼人?”
那奴才想了想:“回稟娘娘,沒有。”
年無憂冷笑,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說,誰叫你來的?”一邊說一邊捏起酒杯,然而還未逼問出結果,秋愁突然奪了一整壺酒壺仰頭飲了。
在她失神的時候,那個奴才慌忙掙脫開跑了。
年無憂本想追,可是見秋愁倒下去,便伸手扶了她一把。
“是皇後害死了熹妃,在您昏睡的那段時間裡,熹妃曾經寵冠後宮的女人,但是不過一年便也折了,是皇後,那些把我當工具使的人沒想到有一天工具會反咬一口。”她悽涼地笑起來,笑著笑著,便沒有氣息。
“娘娘,皇上來了。”
皇帝雖然來晚了,但終究是來了。她睜著眼睛,唇邊還帶著古怪的笑意,臉龐依舊是美麗的,就像活著時一樣,只是那突兀盛開的容貌迅速被草蓆掩了去。不知道他的心裡是否生出了憐憫與惋惜,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如果能早點來看看她就了。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這是他忽然吟起的詩。
年無憂不大讀書,只覺得有些耳熟。
“您念詩時看我幹什麼?臣妾讀書少,您如果有話,不妨直說。”
他的視線默然地掃過,帶著一絲不屑:“別擋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