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安進來後,映入眼前的就是他的肩後。
只見得有血肉模糊的一片,分不清形容,傷勢遠遠比外面看上去要嚴重許多。
隨著房門推開的一剎那,無相連忙將自己僧袍拉上去,遮掩住了傷口。
他自小在寺院長大,對男女之情毫無興趣,心如止水,還不曾在異性女子面前如此失禮。
“你怎麼進來了,男女授受不親,蕭姑娘還是速速離去。”
蕭易安看他下身衣衫整齊,只是後背因為包紮才露出來了上半身,而且只是一個肩膀。
自己不過是無意當中看了一眼,不算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吧。
明明是好心來送藥,她可不願意這麼平添一頓數落。
“無相大師,枉你還是個出家人,可知要六根清淨,須得不妄言不妄語,可是你張嘴就是世俗謬論,看來還是得再好好修行一番。”
蕭易安將藥放下,“我是見你受傷才好心來送藥,可惜了,被人當作驢肝肺,那算了,我看你也不願意用不上這藥了,還是丟了吧。”
說著,作勢要丟出去。
無相身上是沒有傷藥的,他連忙阻止說:“哎……這、這還是把藥留下吧,多謝了。”
蕭易安這才笑著說:“這才對了,無相,你的性格怎麼比之前彆扭多了,三年前在廣源寺彈琴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子,”
無相嘆了一聲,“以前久在寺院之中,晝夜受佛音所化,心境澄明;現在處於朝堂之中,受汙穢泥淖所染,自己也變得不似以往了。”
蕭易安走近了說:“蓮花出汙泥而不染,清遠高潔,你亦是君子品格,何必自輕自賤。”
無相面色慚愧的說:“這次的事,你不怪我?”
“不怪你,想什麼好事呢?本來我們只需等到兩日後,西秦兵臨城下,便萬事大吉了,結果你弄出了這麼一場么蛾子,我怎麼能不怪你?不過這和想讓你死,可是兩碼事,我不是那麼狹窄的人。”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責怪毫無意義,還是想想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吧。”
蕭易安說完,轉身欲走。
可這次卻是無相叫出了她,“蕭姑娘,我還有一事求你幫忙。”
他有些無奈,但隨後又坦然的說:“我肩後中了一枚暗器,你能不能幫我取出來?”
蕭易安打趣說:“怎麼,這次不看重男女之別了?”
“是我迂腐了,還望蕭姑娘不要見怪。”
其實無相心知肚明,在這裡,他所能相信的只有蕭易安一個人,她必然是不會加害自己的。
蕭易安仔細一看,才發現他血肉模糊的肌膚中有一片銀光,像是枚製作精巧的銀葉子嵌入進去了。
不由得說:“這暗器好生奇怪。”
“這種暗器叫鐵蒺藜,上面的尖端處都有倒刺,一旦直接取出來必然勾出皮肉,傷及筋骨。幸好沒有淬毒,不然我此刻已經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