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陳景書想起了王撰。
王撰的家境就不怎麼好,若是真能免一千五百畝的稅收,哪怕王撰家裡沒有地,也多得是人願意把自家的地放在王撰的名下,王撰哪怕只抽個一二成,日子也能過得很不錯了。
陳景書嘆了口氣:“我再不想這事了。”
受了這麼一番打擊,陳景書回去的時候聽菖蒲說,因為他現在是生員了,所以吳氏把他的月錢從每月四兩漲到了每月六兩都沒有很高興。
但甭管陳景書是不是高興,至少他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帶草社的其他人還是很高興的。
帶草社人數不多,這回居然出了一個小三元,社首吳玉棠雖沒能光榮的達成小三元成就,但縣試府試兩個案首,院試第三的成績也很值得吹噓一番了。
其他人雖沒有中,但他們一個新結的文社就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十分了不得了。
尤其是陳景書和吳玉棠腦袋上閃耀的案首光環,更是要閃瞎了大家的眼睛,一時之間想要加入帶草社的人不計其數。
吳玉棠卻秉承著貴精不貴多的原則,每個新加入的人都要嚴格審核。
他私下就對陳景書說道:“以往有那風光起來的文社,見有人來加入,幾乎是來者不拒,看起來是聲勢浩大了,可多數一時的風光過後,沒多久文社就亂了,一派烏煙瘴氣,最後支撐不住也就散了,咱們不學那樣的。”
陳景書點點頭:“這事你做主就是了。”
吳玉棠道:“你怎麼說也是副社,我總得與你說一聲才好辦事,只是你既然不喜歡這些,社中俗務一概不需你管,我只盼望咱們帶草社能再出一個舉人老爺,若還是個解元那就更風光了。”
陳景書笑罵道:“中個小三元已經讓我為難的很了,還中解元……你也太高看我了。”
吳玉棠只是笑,過了一會兒道:“今秋的鄉試你要不要參加?”
按理說當年剛中的生員是不能參加同年的鄉試的,不過也有例外,院試前十的生員在取得當地總督提學的推薦保舉之後,也可以同往年其他生員一起參加當年的鄉試。
鄉試的第二年則是會試,若是真有那運氣才學都好的,從一介白身到中進士,也不過兩三年的功夫罷了。
當然,自大晉立國以來,這樣的人還從未出過一個。
陳景書道:“我等下一科再參加,這回院試能中案首已經是僥幸,王先生的也是叫我再好好準備三年再參加鄉試的意思。”
考的越多越沒有銳氣,信心也越少,甚至考到了麻木不仁的程度,在王撰看來這是不能要的。
陳景書如今去參加鄉試不僅倉促,何況陳景書本人也未到能參加鄉試的程度,比起讓陳景書在風光最好的時候平白送上去碰壁,王撰更希望陳景書好好準備三年。
吳玉棠聽罷也點頭:“我家裡也是這個意思,我原還擔心你年輕氣盛一定要去試試呢,現在你這麼說,我倒是放心了。”
陳景書聽到這話,再見吳玉棠真誠的眼神,不由心道,吳玉棠雖圓滑,也有些心機,但到底為人不壞,對帶草社的大家也都是用心的。
如此陳景書這個副社在社首吳玉棠的縱容下,只管制藝文章的事情,其他一概不問,大家逐漸也習慣了學問上的問題去找陳景書,其他就找吳玉棠。
陳景書年紀雖小,但他制藝寫的好,又是小三元,自然很受尊重。
如此帶草社的事情倒是安穩了,陳景書又抽空去了濟養院一趟。
盧克思那裡和幾個女人們琢磨著新開了一家糕餅鋪子,和普通糕餅鋪子不同的是,這家糕餅鋪子頗有中西結合的意思,在陳景書看來就是融合了一些西點的元素進去,雖然這年頭西點也還很原始,但到底新奇,幾個女人又用心琢磨,做出來的點心別具一格,與旁人家都不一樣,口味也不差,生意很快火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