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昱搖搖頭:“難。”
這一個難字的含義太多了,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法。
陳景書也跟著嘆道:“確實是難啊。”
但這也不全是壞事。
若是平靜如一汪死水,也難有改革破立的機會。
陳景書才剛這麼想著,回去之後就聽說柳湘蓮來見。
柳湘蓮如今和鄭澐的關系最好,陳景書近來越發忙於東宮的事情以及各種新學,對帶草社的各種産業難免有所疏忽,倒是鄭澐和柳湘蓮兩人,讀書沒有中狀元的才華,做這些事情倒是十分順手。
鄭澐更是如此,他如今就只打算在國子監多混幾年,到時候花錢得個舉人的名號也就夠了,什麼貢士進士那是一概不想的。
但他如今卻將帶草社在京城的産業經營的頗為紅火。
最開始鄭澐人生地不熟的,多是柳湘蓮帶著他,如今幾年過去,鄭澐倒是如魚得水,混的有滋有味。
他這人性格不死板,也不像陳景書那樣在顯得太‘清高’,鄭澐是個能玩能鬧的,如今和柳湘蓮兩人搭夥,陳景書可以很放心的把事情都交給他們。
因此柳湘蓮今日來,陳景書第一反應是帶草社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結果柳湘蓮來說的壓根不是這個。
而是……
“若瑜,我想投軍!”
陳景書差點一口好茶噴了出來,他好不容易才穩住,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這事來了?鄭澐鼓動你的?”
柳湘蓮道:“與他無關,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不過,你第一個就想鄭澐,我還以為你要說何二爺呢。”
何昕啊……
陳景書道:“那也得等何二爺不來找我做學問了,我才能懷疑呀。”
柳湘蓮噗嗤一笑,心情頓時放鬆不少,這才又說道:“我只是聽說南海那邊又打仗,又說有倭國又說有南越,若瑜,我一個大男人,比你還長幾歲,可這些年卻只顧走馬鬥酒,什麼正事也沒辦過,好在還有一身武藝,既如此,不若去投軍,也不枉生作男兒。”
陳景書道:“這事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卻不知道你為何突然想要投軍?總該有個緣由吧?若說想做些正經事,你如今做的難道不是?若要入官場,科舉也是一條路子,怎麼就想到要投軍了?”
柳湘蓮道:“我不是讀書的材料,何況……我也不耐煩那些事情,沈兄那裡我也常去,想想都覺得我幹不來那些,還是投軍痛快,身為大丈夫,以三尺劍立功勳,若說真的要做些什麼,恐怕這才是我想要的。”
陳景書道:“你都想好了?”
柳湘蓮點頭:“想好了,若非打定了主意,我也不會來找你說。”
陳景書道:“若是你主意已定,那我明日帶你去侯府,何二爺幫不上忙,何大爺卻是能的。”
柳湘蓮聽到這話笑出來:“怎麼好好的話到了你嘴裡說出來就那麼促狹?”
不過陳景書沒有多問,甚至沒有過多的勸說阻攔,倒是柳湘蓮沒有想到的。
柳湘蓮當然不會問,因此陳景書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