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一晃就過了不惑年。
09年,在一個大哥的帶領下入了建築這行。
開發新區起了家,10多年下來存款有9位數。
倒也過了幾年瀟灑日子。
可謂是千帆駛過早已波瀾不驚,環肥燕瘦都知大小松緊。
就是那個身體,折騰得像晚秋的西瓜,外表光鮮,裡面都瓤了。
沒養娃先養生,白酒泡人參,飯前要打針,辦事靠藥丸,住著大別墅,睡了大半宿,被窩依舊冰冰涼。
不知不覺,已到順耳之年,結果以這種奇葩的方式離開了人世。
真‘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來時光著屁股,走時也不帶半片衣袖’。
他走得倒是瀟灑,卻讓金湯宮的瓷磚縫永遠沁著股西地那非混白蘭地的腌臢味兒。
資本狂歡的宿醉,總要底層用抹布一遍遍擦洗。
特別是那個姑娘,真應了那句話,‘別以為那是普通兩扇門,裡面真的死過人。’
不知道她這輩子還能不能擦洗乾淨。
……
“他二舅,他李二舅,宵夜沒哦。”
正回憶上一世因緣際會知道的那些真相,正沉浸在同步完兩世記憶體欣喜中的李國棟突然聽到一個做夢都想弄死的聲音。
“來了!”心想。
“大姐,搊(扶)我一把,我要出去。”
半靠在雕花床圍欄上的李國棟虛弱的說道。
大姐:“你就別下地了,是黃姑爺,老漢會招呼的嘛,你趴好,我再跟你刮刮痧。”
因為黃興國的老婆叫李香蓮,那時候的農村興認親,就是八百杆子打不著的關係都要認個親戚來喊,實在是認不起親戚,也要喊得非常親熱。
所以李黃兩家按姻親來稱呼,真算起來,別說五服,估計都500服開外了。
那時的遠親不如近鄰可不是隨便說說,有事鄰居是真上,當然,惡鄰除外。
李國棟:“喊啥子姑爺,人家是支書,稱職務。”
說著掙扎著挪到床邊。
伸出一隻腳,夠著指姆夾住一雙涼拖鞋。
這鞋很有年代感,x交叉狀黑色塑膠鞋幫,鞋底是棕色的,像穿木屐,邦邦硬。
大姐見他執拗就沒再勸,蹲下身幫他把鞋套上。
再把胳膊伸進他咯吱窩架起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