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拿著硃批,在廂軍民軍的冊子上圈圈點點,眼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穩住河湟的局勢,最起碼不能丟失城池。只要城池不失,對朝廷來說就不算敗績,才能有足夠的時間整頓軍馬。
“唉”
宋江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名冊頭疼不已,廂軍民軍弓手加一塊,足有六十萬人。這麼些個既不能騎馬,又不會打仗。留著他們浪費糧草,還耽誤農事。解散的話,只怕朝中那些只知道“豐、亨、豫、大”的大臣們又要群起攻之。
就在宋江苦苦思索的時候,河州城外的部族會議已經有了決定,全軍撤回祁安城,等待剛剛上任的宋大帥前來安撫。吐蕃人並不擔心宋軍會追究此事,自己對河州城一箭未射。要是朝廷派人來問,就說是大家來河州交易牛馬,只不過河州知州誤會了他們,不放他們進城,所以才惹來這些事端。
在吐蕃人心裡,宋人向來最講究面子,只要宋侯爺來的時候,大家給足他面子服一服軟,自然就可以春風化雨。最多再上貢個百十匹牛馬,絕對可以搪塞過去。
宋江的使者下午到達之後,向吐蕃人大聲宣讀了秦鳳路安撫制置使、馬步軍都總管濟寧侯爺的帥令,然後旁若無人般慢行穿過番兵軍營進入城中,數萬番兵沒有一個敢於向他們揮動一下手中的武器。
看見這種場景,河州知州封子棟膽子也大了起來,就在義勇軍的戰旗即將到達城門之時,河州城緊閉了四十天的大門轟然開啟,知州大人親自出城迎接宋侯爺的軍使。
幾萬番兵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城門外封子棟和宋軍使者相互致禮,接過軍令之後然後才緩緩進城。從始至終近半個時辰,城外的中軍大帳都沒有發出半句號令,就像所有的頭人族長們一起睡著了一樣。
西北高原上的夜風,就像鋒利的鋼刀,不斷的劃破空中,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響。義勇軍火紅的戰旗牢牢插在河州城頭,在勁風中飄揚飛舞。
待到天色明亮,河州城頭上響起成片的歡呼聲,一個校尉氣喘吁吁的跑進府衙報信:“知州大人,吐蕃人拔營走了,河州之圍不戰自解。”
封子棟早料到這個結局,不然他昨夜也不會睡得這麼安生。宋大帥十幾個信使就能讓吐蕃人不敢絲毫動彈,要今天不能解圍,那才是出了怪事。
“趙校尉,我立刻上呈戰報,自校尉來力戰番兵,城內外裡應外合大獲全勝,吐蕃人倉皇遁走,河州之圍立解。嗯·····斬獲數百······你看是不是這樣?”封子棟非常識趣的小聲詢問著,站在他身旁的正是聞訊而來的義勇軍信使,原哨探隊的什長趙興。
趙興搖了搖頭,語氣冷淡得很:“知州大人,吐蕃人是自己撤走的,末將沒有半點功勞。”
封子棟老臉一紅,有些手足無措:“這個······要不是趙校尉及時趕到,也不能嚇退番兵,功勞自然是有的。”
趙興有些不耐起來,搖搖手說道:“封知州,我家大帥最恨的就是隱瞞虛報。在我軍中賞功罰過是極為嚴肅的事情,不能有半點水分。我自會如實上報,封大人的奏報不要牽涉到本人便好。”說著竟然微一叉手,轉身揚長而去。
封子棟站在遠處有些茫然,這天底下竟然有送到手的功勞都不要的人,當真是不可理喻。無奈之下他也只好自認倒黴,本來的大功一件現在化為了虛無,真叫他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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