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周放他爹周老爺是整個同裡鎮出了名的醜男,和前頭妻子生的幾個女兒,別人硬著頭皮誇一句秀外慧中,已經過分昧著良心,那還是因著沒全部遺傳她們爹的長相。
周放他娘李婉君也不過中人之姿,容貌並不姝麗,和周老爺生的兒子,卻是整個同裡鎮數一數二的漂亮。
唇紅齒白,說是男生女相也不為過。
誰瞧了不懷疑?
可惜周老爺被中年得子的喜悅沖昏頭腦,萬萬不願往這方面多想,逢人便誇他那獨子生的與他祖父一般好,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眾人也只能含笑附和。
周放是知道那些人在背地裡嘀咕什麼的,卻全不在意。
因為在他小時候,他娘就看著他的臉,不止一次懷疑他被人抱錯了,只他爹堅定不移的認為他是周家孩子。
為了說服他娘,他爹淡定的從祠堂請出了他太祖父年輕時的畫像,據說是當時一位有名的畫家特意為太祖父畫的,當真是五陵年少,銀鞍白馬,漂亮極了,肆意極了。
和才五六歲的周放相似極了。
如今隨著周放越長越大,容貌也與太祖父的畫像越來越接近,整個周家已經沒人好奇周放將來會是何等模樣,只好奇他爹周致遠周大善人,為何會半道上與祖先長劈叉。
奈何在這件事上他爹對人講了實話,卻沒人願意相信。
外面的風言風語影響不到周家內院,周放一腳踏進家門,便有小廝殷勤的上來幫他拿書袋,抬走筐子。還有人飛快向裡面跑著去報信,語氣裡是說不出的輕快:
“少爺回來啦!表少爺回來啦!”
整個周家像是活過來一樣,周放的兩個姐姐先迎出來,一人拉他進屋,一人把熱帕子往他臉上抹。
他被摁著坐在榻上,小廝給他換上軟底鞋,他娘三兩下把他胳膊腿兒檢查了一遍,沒有受傷淤青痕跡,順手給他換了件寬松的罩衫。
此情此景,周放反抗過無數次,均被全家聯手鎮壓,沒有一次成功,只能面無表情的任由她們擺布,內心對系統嘮嘮叨叨:
“太可怕了,我都說了六歲那次是我自己爬上假山不小心掉水塘裡,被好心人撈上來的。因為實在丟人,又自覺闖了禍,所以不敢告訴家裡人,為什麼就是沒人信呢?
那是意外,純粹的意外!我要怎麼樣才能讓她們相信那不是陰謀,也沒人逼迫我受了欺負不要告訴家中長輩,更沒有人想要成天害我!”
系統合理推測:
“可能你真的長了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周放更加面無表情。
他爹周大善人見狀,擔憂的摸摸兒子額頭,遲疑開口:
“寶兒啊,是學堂裡有人欺負你,還是讀書太累了?”
周放說:
“你們為什麼不這般對待小舅?”
小舅站在他對面,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樣,笑的很好看:
“或許是因為小舅沒有六歲在張老爺家池塘落水,莫名穿著濕衣裳出現在大街上,被人販子抱走也不吭聲,讓兩家人都以為你被拐賣了,直接報官,驚動全鎮的經歷吧。”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