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周放也能猜個大概。
如今正值盛世,物價穩定,他爹周老爺名下良田三百畝,每畝收三成租子,差不多是四鬥稻子。按照一石兩百文的市價,一鬥就是二十文,四鬥價值八十文,十二畝半良田才能收租一兩銀。
依照林靜東花錢大手大腳,出入定然華車美服的做派,這顆寒瓜最少頂得上他爹三十畝良田租子。
周放若有所思的看了林靜東一眼。
按照林靜東的性子,專門為他做了這些,早該敲鑼打鼓讓他知道,並且等著他感恩戴德才對。
如今不聲不響的,不對勁兒!
林靜東好似沒看出周放的疑惑,和他擠在一個銅盆裡洗手,順手幫周放手上打了香胰子,很有師長威嚴的問他:
“如何?”
周放回想上午的練習經歷,頗有點興奮的說:
“穩住了。”
並沒有如以前那般,只要林靜東不在旁提醒,便會不知不覺又寫回原樣。
周放其實到現在都很激動。
林靜東卻並不感到驚訝,只用很贊賞的語氣說:
“我果然沒有看錯。”
“錯了!老奴知錯!還請大公子給老奴一個當面陳情的機會,是老奴不會說話,夫人待你一片赤誠,望您千萬勿要誤會夫人的一片好意。老奴回京後自會稟明夫人,請夫人依照家法處置!”
周放正和林靜東說話,就見一個上了年紀,穿著極體面的婆子闖進來,身後呼呼啦啦跟了一串兒人。
從聽到第一句周放就要起身迴避。
那僕婦字字句句夾槍帶棒,妄圖騎到林靜東脖子上耀武揚威,林靜東能饒了她才怪,他可不想摻和到林家家務事中去。
卻被林靜東摁在椅子上不得動彈。
周放暗中用力反抗。
可惜反抗無效。
林靜東一隻手搭在周放肩上,看向婆子的眼神冰冷無情,語氣卻柔和的過分,居高臨下打量那個挺胸抬頭,站在堂下的老婦,涼涼的吐出一句話:
“看來還是沒學乖,杜伯,直接打二十板子丟出去,別叫在我跟前礙眼!”
老管家當即指揮幾個小廝,從腰間解下繩子準備捆人,連塞嘴的破抹布都是提前預備好直接從懷裡掏出來就能用。
顯見早有準備,就等著主子一聲令下。
僕婦被五花大綁,這才真的怕了,戰戰兢兢給林靜東行禮。
“大公子您大人大量,不要和老奴計較,是老奴糊塗了,仗著伺候伯爺和夫人的情分,倚老賣老,忘了禮節,實在該死,求您寬恕這一回吧!”
林靜東冷嗤一聲:
“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