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說僕婦,還是僕婦背後的主人。
僕婦面色通紅,也只能咬牙嚥下,低聲道:
“大少爺,還請您屏退外人,伯爺夫人有些話想叫老奴代為轉達。”
周放快速起身,邁開兩步。
又被林靜東從腰帶上拽回去,摁在椅子上。
林靜東最煩這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兒,不耐道:
“就這麼說吧,眼下整個府裡,除了你和你帶來的雜碎,再沒有外人。”
僕婦見他耐心告罄,也不敢多琢磨周放到底是什麼人,仰起頭道:
“大少爺,夫人念您孤身在蘇州無人照料,命老奴帶人來接您回京,伯爺也總說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才好,逢年過節,伯爺夫人享天倫之樂時少了您,心裡總惦記。”
林靜東的嘴一如既往刻薄:
“誰和他們是一家人?我母親的墳塋就在蘇州,想和我們做家人啊?簡單,我受累送他們下去,叫他們親自問問我母親,願不願意多幾個家人?”
婆子一噎,完全沒想到這位野蠻長大的大公子竟然是如此德行。以往只聽人講這位有多難纏,今兒可算是體驗到了。
舔著臉說:
“縱您不念著夫人的好,難道也不顧和伯爺之間的骨肉親情了嗎?”
林靜動依舊很刻薄的說:
“我和他能有什麼骨肉情?我是從他肚子裡爬出來的?是他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給了我血肉之軀?是他一口奶一口飯把我喂養大的?半點力不出哪來的骨肉情?”
婆子恍惚,竟覺得這嘴毒的大公子說的可真對,懷胎十月辛苦受罪的事兒全都讓女人幹了,結果男人一張嘴就說父子之間骨肉情深。
但這想法只在她腦子裡一閃而過,很快反應過來,替伯爺辯解:
“大公子莫要偏激,人世間男女各司其職罷了,婦人養育子女,男子在外打拼,方能成全一個家,骨肉親情斷然錯不了的。
這些年伯爺在京日日牽掛於您,隔三差五便叫人往蘇州送珍玩銀錢,怕您日子過的不順心,事事想到您前頭,這些所有人看在眼裡,誰都無法否認。”
林靜東發揮的很穩定,刻薄的也很穩定:
“他敢不掛念我嗎?我娘和他的婚書可是在官府備過案的。我娘還活蹦亂跳,他那頭就要以妻禮迎小婦進門,這些年沒少因此事被人攻訐吧?
可別是謊話說多了自己都信了!外頭人以為我娘沒福氣,前腳走了,他後腳就娶了大將軍女兒。
你們不會也忘了真相,覺得那對奸|夫|淫||婦清白無辜吧?便是你們忘了,朝中知道真相的又不是死絕了,但凡要點臉,也不敢全然不管我。”
僕婦哪能料到這混不吝的什麼都敢說,這裡還有外人呢!
真當外人的面,把伯爺和夫人全都排揎一頓,這混不吝的不知會不會有事,傳出去她定然不得好!
當即跪下給林靜東磕頭,邦邦響,很快額頭上就青紫一片:
“大少爺,身為子女,怎可妄言長輩是非?便是看在伯爺給了您這些年數不盡的榮華上,也得生出感恩之心吶。否則他日傳揚出去,您可就是忘恩負義,不忠不孝之徒了!”
周放眼角抽搐,講道理講不過林靜東,試圖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