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丸藥也留下吧。”
蕭夷光笑意盈盈,手悄悄放到桌下,勾上她的掌心,暗示道:“萬一日後用得上呢?您說是吧,殿下。”
昨夜分明是你先求饒的!
元禎張了張嘴,見明月婢堂而皇之的將藥丸收進百寶盒,放進隨手可拿到的枕下,她突然想起白日玩步打球時的尷尬,幹脆扭過了頭,眼不見為淨。
裝著膏藥的寬口小瓷瓶很快送來,茍柔帶著婢子們放下垂帳,整治好寢具,也屈身離開。
外間的方角櫃拉開,元禎雙手拉出一隻沉甸甸的枕箱,放在腿上。
推車走進步障,她見明月婢已經脫去裙衫,只著單薄的中衣,烏黑的秀發垂在胸前,在燈燭下,披上一層靜美柔和的光輝,不由一愣。
蕭夷光要扶她上床,看到箱子,問:“殿下,這是什麼?”
“我聽曹將軍說,為了募兵,你把自己的嫁奩都拿了出來。”
聽到此事時,元禎沉寂的心才鮮活起來,嫁奩是坤澤的私有物,也是坤澤與乾元和離後的退路,明月婢能拿出嫁奩給她募兵,說明是十分的在意她了。
元禎問:“東宮有內帑,咱們到京口郡也帶了不少黃白之物,你怎麼不取用呢?”
“殿下不在,妾也不好自作主張。”蕭夷光笑笑,她指著枕箱,俏皮道:“看來是妾平日給殿下的印象太慳吝了,殿下剛回來不到兩日,就惦記起還妾的銀子。”
“有借有還嘛。”
元禎知道她出身富貴,平日用度雖奢侈,但從不吝惜錢財,執意將枕箱放在床邊,道:“明早讓商音替你收著。”
蕭夷光不置可否,她起身扶元禎上床,又緩步依次熄滅燈燭。
兩人依偎在一起,黑暗中,丹唇擦上臉頰,不知是誰先主動,緊接著又擁吻起來。
昨晚的放縱並沒有消融她們對房事的熱情,品嘗過唇舌的滋味,元禎呼吸較為急促,在明月婢的引導下,她顫著手挑開衣帶,觸上那一片溫軟。
倏忽想起什麼,元禎又縮回了手,“你的傷還沒好,今日就先歇歇吧。”
慾火被挑起,又緊接著熄滅,明月婢的聲音有點無奈:“那羅延……可真是。”
相擁的身子退開,元禎心中也空落落的,不料手中卻被塞入一隻瓷瓶,耳邊傳來明月婢的請求:
“烏燈黑火,妾自己不便擦藥,能否辛苦那羅延一遭——”
元禎身子裡的血又滾燙起來,她欲拒還迎,口不對心:“這不好,萬一我下手粗魯,又傷到你該如何?”
“只要是你,妾就可以忍受。”明月婢的話充滿誘惑,她帶著笑意,抱著元禎的胳膊,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耳畔:
“權當是還妾的嫁奩,好不好?那羅延,你就幫妾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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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口的初雪斷斷續續飄了三日,等天空重新放晴,大地已裹滿銀裝,士卒們穿上了朝廷送來的棉戰衣,持槍的手也戴上了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