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上無可挑剔,胡傅姆覺得人多生亂,就吹毛求疵的指責起她們:
“銅壺裡的水太燙了,你想把殿下的手燙壞嗎,快兌涼水去。”
“殿下愛吃藕粉糕,點心碟子怎麼擺到太女妃那裡了,挪過來。”
“……”
宮婢們不敢頂撞,忍氣吞聲按照她的指示一一改過來,服侍到最後,元禎坐上步攆去前朝,都比往日晚了半刻。
等到胡傅姆去吃飯,宮婢們或蹲或站,圍上蕭夷光,抱怨道:“太女妃,不是奴婢們不盡心,東宮幾年都是這麼伺候殿下的,傅姆一來,奴婢們都不知道手腳放在哪才好了,您可要為奴婢們做主呀。”
商音給蕭夷光捏著肩膀,也重重的嘆了口氣,她更慘,剛剛被胡傅姆塞了本兩指厚的冊子,要求在今晚前背下:
“太女妃,傅姆還說奴婢是剛來的,要奴婢去背宮規,背不好不許吃晚飯。”
別說她們,連元禎都被這犟傅姆氣得頭疼,抹了層厚厚的止痛膏才出了門。
蕭夷光道:“傅姆是母後派來的人,若是趕她走,那也不容易。”
建鄴不比京口郡,莫說上頭還有大王王後等一幹長輩,就是外面的言官都能把手伸到宮裡來,她行事不得不小心謹慎些。
“你們暫且忍耐幾日,等尋到了由頭,就教她回王後那裡。”
昨晚因胡傅姆從中作梗,房事還未盡興就草草結束,讓蕭夷光大不悅,只是傅姆擺出義正言辭的模樣,背後還有王後這座靠山在,她也不好明著面叫人走。
這人對太女、太女妃都能不假辭色,宮婢們在她手下的處境就可想而知了,蕭夷光安慰商音:
“你初到宮裡,瞭解些宮規也好,等晚間我教茍柔瞞著傅姆,給你送些點心墊肚子。”
正說著話,外頭傳話,說是王後宮裡來人,請太女妃過去坐一坐。
殿外天氣放晴,也不十分的冷,宮道積雪都被清掃在牆角下,預備著用車子一齊載出去,步攆很快就走到了慈安堂外頭。
蕭夷光踏進門檻,發現裡面除了王後外,已經坐了幾位坤澤。
坐在角落的娘子臉頰消瘦,腹部隆起,蕭夷光認出,她是元燾的侍妾桓三娘,見到自己進來,只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雙目旋即失去了光彩。
中間的郎君似乎也有了身子,正扶著腰,繪聲繪色的給王後講笑話,他的眼睛長得與桓三娘如出一轍,只是人多了幾分狡詐氣。
蕭夷光估摸他應是桓三孃的大兄桓大郎,目光向上移,見到王後笑意吟吟,凝視了她許久,於是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後。”
“汪汪汪!”
一隻雪白的小狗,搖著尾巴沖下來,圍著蕭夷光一頓嚎叫。
“阿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