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動了殺心,陸微雪留不得,否則後患無窮。
但計劃竟被這樣輕易識破,謝書藜背後驚起了一身冷汗,她握緊了嬰兒車的欄杆,以支撐自己仍然不甘示弱地站著。
她緊盯著陸微雪,不肯放棄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陸微雪忽而一笑,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更顯得妖異,他輕聲道:“娘娘怎麼就是不信我呢?自作主張只會搞砸一切……”
謝書藜冷哼一聲道:“你的用心之歹毒,與那毒蛇猛獸又有何異?既然本宮看不到你的誠心,那與虎謀皮,自然要謹慎一些了。”
陸微雪垂眸,“娘娘若執意站到我的對立面,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但娘娘倘若忽然想通了,那凡事都有回轉的機會,畢竟你是他的姐姐。”
“你!”謝書藜氣急,咬牙切齒道:“你果然對夷兒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該死,到底是什麼時候……”
“娘娘。”陸微雪打斷了她,眼神隱晦,他不悅道:“萬望娘娘慎言,還是說——”
他迎上女人幾欲碎裂的目光。
“我該叫您一聲,表姐?”
——
謝明夷獨自在禦花園等待。
遲遲沒有人來,他蹲下,用隨手撿的樹枝在地上亂畫,畫了些花鳥魚蟲後,又覺得無聊,胡亂抹淨了,鬼使神差寫了“陸微雪”三個字。
他盯著這三個字出神,忽然一片陰影降臨在眼前。
謝明夷抬頭,看到一大片白色,目光再往上移,則是正居高臨下望著他的陸微雪本人。
陸微雪從毓慶宮出來後,便直奔禦花園。
他剛找到謝明夷,便看見少年蹲著,在花叢裡縮成小小的一團,手裡拿了根樹枝在地上塗塗畫畫,還嘟嘟囔囔的。
而此時的謝明夷仰著白淨的臉,怔怔地看著他,漆黑眼眸中一片懵懂純淨,與那幼童無異。
謝明夷也只有在偶爾反應不過來時,才會露出這番純然的模樣,激起人無限的憐惜和縱容,恨不能把世間的一切都奉送給他,只為博他一笑。
陸微雪的眸色越來越深,他伸出一隻手,慾望在喉嚨裡滾了一遭,夾雜著隱晦的情緒,道:“舅舅,起來吧。”
謝明夷丟掉樹枝,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手交給他,藉著他的力量,利落地站了起來。
鋪天蓋地的話隨即襲來——
【小兔子這個樣子,真的哈特軟軟】
【阿西,老婆超級軟萌可愛啊啊啊,好乖】
【小國舅不是壞蛋美人嗎?現在看也好適合笨蛋美人哇咔咔】
【陸狗這你能忍?!放著我來!!!】
謝明夷眼前一陣發黑,一時不知道是起得太猛所致,還是看到這些話語的原因。
“舅舅,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陸微雪有所察覺,連忙關切地問。
謝明夷的耳根微微發燙,他慌忙避開和陸微雪的身體接觸,結結巴巴道:“對、對啊,誰讓你把我丟在這裡這麼久?等得我花都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