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師卿卿雙指捏著手訣點在鐵箱子,用自己神識感知箱子內究竟藏有何物,幾人等了一陣,只見鐵箱子內,一股悄無聲息的陰邪黑氣突然湧出,順著師卿卿指尖沖入她的體內,隨著黑氣忽臨,師卿卿的耳邊頓時響起千萬種震耳嘈雜的可怖嘶喊聲。
這熟悉的嘶喊聲,與她那日墜入深谷底下如出一轍,她一手緊緊抓住心口,欲要將那股胡亂沖撞的黑氣壓下,可越往下壓那股氣就越是躁動不息,似要將她整個人撕碎一般。
季司離見她緊緊閉上眼,手抓著心口面色不對,雙手捏了個手訣,幾步上前打在鐵箱子上,師卿卿指尖那股黑氣突然被人斬斷,擊得她直往後退數步。
季司離伸手扶住她,兩人對視一眼,不過片刻,鐵箱子那股黑氣便轉瞬即逝,問道:“如何?”
師卿卿抓著百代春秋劍搖了搖頭,還未開口說話,便聽見鐵箱子內,“砰砰砰”地響起一陣激烈地敲擊聲,這是什麼情況?
冷松遊指著發出“砰砰砰”響聲的鐵箱子問步少棠,神色駭然地瞪圓了眼睛道:“這這這這......怎麼又要出事?步兄,這鐵箱子該不是要殺人吧。”
步少棠站在他身前,道:“什麼箱子殺人,這裡頭肯定有古怪,過去把箱子開啟看看。”
就在幾人說話間,那鐵箱子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砰”的一具屍體用頭生生撞開了鐵箱蓋子,整個身軀僵直坐起,冷松遊見著屍體泡得發腫,頓時嚇得咋舌驚得面色一僵。
見狀,季司離皺眉凝視,動身朝屍體走了過去,師卿卿跟在身後,從容不迫地俯身檢視箱子裡的屍體,細細觀之俱是一派冷肅面容。
冷松遊神色緊張,開口道:“師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咱們搭個船,怎麼還搭出具屍體來了,真是晦氣。”
師卿卿茫然地輕搖著頭,掃了一眼繼而伸手扯開屍體衣衫,思索細看。
這具屍體身著火麒麟刺繡道服,是風火門的弟子,臉型五官是人樣,但面頰卻深深凹陷雙瞳突起翻白,並且面板皺皺巴巴的。臉上、身體、四肢經絡脈紋滲黑,一條條裂開呈線紋狀,面板凹凸不平發腫,全身彷彿被人吸幹了血肉精氣,又彷彿是中了什麼奇毒。
步少棠打量著這具屍體,問道:“看這人穿著道服,修為不低,這是風火門的弟子,怎麼死成這副模樣,他們費那麼大勁,難道就是為了打撈一具屍體?”
冷松遊道:“步兄,他死了嗎?”
師卿卿點頭,神情肅然道:“這人在水裡泡了好幾年,早已經閉氣了,但是你們看,這具屍體身上烏黑色的禁紋,像不像是中了什麼陰毒邪術。”
步少棠點頭道:“瞧著這些禁紋咒術,必是遭了反噬,死於非命?”
季司離略感驚疑,看了步少棠一眼,道:“你說什麼。”
步少棠疑道:“季公子,我說得有錯?”
師卿卿站起身,指著道:“有沒有關系,試試不就知道了。”
一語末了,師卿卿抬手在空中畫出一道澄亮的符篆,雙指一點擲於屍體身上,不多時,坐在鐵箱內僵硬的屍體,以及周遭躺倒在船板上的屍體,瞬間齊唰唰地站起了身。幾人近身察看,周遭屍體雙目驟然睜開現出數對白瞳。
冷松遊猝不及防地嚇了一激靈,連連後退數步。
師卿卿環著站起身的屍體,仔細觀察著,沉吟半晌,指著道:“師兄,你看這些人雖然閉了氣,與箱子裡的這具屍體無甚區別,但是我將禦靈術打在箱子裡的這具屍體身上,地上這些屍體都會受到影響,他們應當......”
季司離在旁邊,冷肅問道:“是什麼?”
師卿卿皺著秀眉咬著手指,思索了片刻,一臉嚴肅地道:“我也說不好,不過依地上這些屍首仍受禦靈術的影響,由此可以判斷出,地上這些人極有可能是被箱子這具屍體奪去了本命精魄。”
季司離神情冷然看著她,問道:“傀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