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知儀聽出對方意思,立即接過糖人,不由地道:“誰撒潑打滾了,好了,本少主勉為其難收下了。這次我救了你,這事就算過了。”
師卿卿見他收下,對他微微一笑,面容有幾分倦色,道:“好孩子,快回去吧,你爹見不著你,該擔心了。”
步知儀抱著劍哼了一聲,動身走了兩步,忽地又轉過身,抬手朝她略施一禮,隨後動身回往客棧,他挑眉看著手裡糖人,似乎對師卿卿的舉動感到意外,又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
師卿卿見步知儀身影消失,立即蹙著眉頭,吐了一口血出來。
白日那一鞭力道之大,師卿卿當場就疼得動不得身,她沒馬上跑走裝得風輕雲淡,實際是妖心在抽打時裂開了幾分,動身對她來說都難,只能強撐無事任由被人抓著。
她偏頭蹭掉了血漬試圖挺直腰桿,豈知不過半刻,嘴角便又開始溢血,臉上也露出痛苦之色,整個人有氣無力地撫著胸口,遊走在寂靜的大街上,想著去城外,尋一處僻靜之地打坐調息片刻。
這邊,冷松遊前腳剛走,出去尋師卿卿的弟子就回來通報了。季司離身姿挺拔,負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孤涼月色,聽著仕隱彙報訊息。
他出聲問道:“有她的訊息了嗎?”
仕隱站在旁側,回著道:“仙君,我們派出去的弟子已經傳回訊息了,白日你與師姑娘在吞屍谷分開後,她便帶著步少主下山了,但在半路時遇上了被禦笛人召來的虞期。步少棠匆匆趕到,虞期在被師姑娘驅走後,師姑娘隨之就被步少棠帶去了一家客棧,而後步少主放走了師姑娘。弟子們跟到城外就沒了蹤跡,很有可能是去追虞期了。”
季司離沉嘆一聲,吩咐道:“繼續找,有了訊息,立即報來。”
仕隱道:“是。仙君,依著冷教主剛才所言,屬下認為那些參與招魂儀式人暴體而亡得有個原因,散播厲鬼害人的謠言,引諸名仙士進山,也必須得有個目的才對。冷老教主的墓冢,我們還要去探查嗎?”
季司離頷首點頭,冷聲道:“今日我察看了冥室內的招魂陣法,陣法上的咒文、符篆、四方布設,未有任何錯漏。而今招不回死魂......如果猜測沒錯,冷老教主或許還沒死。”
仕隱當即明瞭,道:“仙君意思是,冷老教主的屍身,極有可能不在墓冢裡面?”
季司離頷首點頭,神情淡漠,冷聲道:“入墓一探,自見分曉。”
冷松遊所說言辭,從身上拿出來的東西,以及莫名出現的禦笛鬼麵人,光是這些,就足以說明那片吞屍谷有問題,或者說圍繞著冷道涯墓冢的整片土地都有問題。
依著前夜不解之惑,次日季司離領著幾個弟子,一大早便朝著冷道涯的墓冢方向行去。
冷松遊昨夜把自己幹的荒唐事,交代了個徹底,自覺不孝,趕著大清早地帶著幾名心腹子弟,前來冷道涯的墓冢上香跪拜,給他爹認錯。季司離跟仕隱停在後邊沒出聲,靜等著他行香跪拜。
過了片刻,冷松遊剛起身打算收拾回宗,轉身就見著昨夜那個難纏人,魂兒嚇得飄了一陣,道:“季兄,你這是來做什麼啊……”
仕隱面色平和朝他笑了一笑,打招呼道:“早啊冷教主,大清早就來上香呢?”
冷松遊捏著把毛竹扇子,怔怔回道:“你們來此,是……”
仕隱探頭看了一下墓冢,客氣地道:“我家仙君是來探望尊君遺容的,實在抱歉,可能要對尊君不敬了。”
聞言,冷松遊頓時一驚,道:“啊?!什麼意思?!你們這是、這是要掘我爹墓冢?”
仕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人道:“冷教主,這話說得可就有歧義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尊君貴體是否安然無恙?”
冷松遊神情有些畏怯,道:“我,這、這也太……”
仕隱見他猶豫不決,哄著道:“你看,你早就想這麼幹了對吧,麻煩冷教主起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