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想著虞期還在旁邊,沒有繼續還口,知道這話說出來,旁人聽了只會越想越亂,輕咳了一聲道:“你別在這胡說八道!虞期才剛醒,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別把他嚇著了,他膽子小!”
季司離自己提起茶壺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淡聲道:“想要聽好話就對我好點,別總是這麼無情,說吧有什麼正事。”
說罷,師卿卿瞪了他一眼,心裡還有怒氣卻還是忍了下來,她放下了手中的饅頭,神情正肅,道:“你還記不記得昨夜出現的黑衣女子,她竟然是花湘影。十年前,花湘影自素懷容死後,就不知所蹤,慕庭晏也逃走了,當年我曾試著多方打探他們二人的訊息,但卻探尋不到二人任何一點行跡。他們那時避而不現,可以理解為是躲避仙門追剿,可如今卻貿然出現,難道這十年間,伏魔度苦界和滅度藏刀盟內,無他們二人半點足跡嗎?”
季司離看著她,緩緩地道:“此二人,並非沒有蹤跡。”
師卿卿眉角一跳,微覺有些意外,道:“哦你的意思是,花湘影和慕庭晏在這十年間現身過,倘若如此,那為何仙門不將二人伏誅?”
季司離面色平和,淡聲道:“七年前,他們二人曾親施毒咒,殘害疏月樓嫁禍其旁人。”
師卿卿神情訝異,放下茶杯,道:“若我沒記錯的話,疏月樓乃是伏魔度苦界清虛道的下設仙府,他們為何要在你家的仙府施毒咒?”
季司離淡淡地道:“此事有些複雜,且與你母親,並與玉凃靈牽涉其中。”
師卿卿神色驚變,道:“我母親?為何又會與玉凃靈有所關聯?”
師卿卿的生母名為虞晚人,乃是原鄉會妖族會主,因原鄉會淬煉出修羅妖心被各大仙門鏟除,她便淪為了仙館裡的一名歌伎。她常被仙門人士詠唱為“清如水鏡、潔淨淡泊、是廣寒宮墜下凡的天仙”。
數十年前,君臨城是伏魔度苦界,鳩集仙門曲舞歌伎的煙花勝地,因著君臨城的歌舞仙伎眾多,仙門弟子便在各大伎館以花選美,排出了一個“仙花榜”,於是,萬名仙門弟子前來君臨城給虞晚人投花。
有一次,幾大仙門宗主舉行清談酒宴,請她來玉臺戲舞吟唱,華臺下滿是觀客,無數人擠破腦袋,亦或禦著仙劍,前來一睹虞晚人,月下如花晨綻放的芳容,千層垂紗下的曼妙身姿。
沈秋辭與她母親雖是多年故交,但沈秋辭與步曲觴都極少對她提起生母,父母之事不少都是從旁人言語羞辱得知,師卿卿對生母記憶並不多。
沈秋辭與她母親雖是多年故交,但沈秋辭與步曲觴都極少對她提起生母,父母之事不少都是從旁人言語羞辱得知,師卿卿對生母記憶並不多。
季司離捏著茶杯,抬眸與她對視道:“可還記得,除魔大會季亦芷前輩先前所提,四處遍尋虞晚人座下兩位徒弟,此二人便是菀紫英和談子仙。”
師卿卿想了想,點頭道:“我曾聽師娘說過,其二人乃是原鄉會的妖奴,後來原鄉會覆滅,我母親就將二人收養在旁側,但他們二人事跡未知其詳。”
季司離又道:“二人常年遊走於西域,不知也無怪。菀紫英道劍雙修,恰在你母親逝世前一年入世。”
她母親逝世前一年,恰逢她年幼,別說世事,字都不認得幾個,師卿卿道:“道劍雙修,師承我母親?”
季司離道:“非全是,菀紫英師承天塵道人門下,習得天道,同談子仙乃虞晚人之徒,習得劍道。”
師卿卿神色平靜地道:“那倒是巧了。”
齊元真道號天塵,乃是虞晚人生母的故交。
齊元真乃是位道家老天師,四方遊歷,隱世自悟,各大仙門先祖開宗立派修劍、槍、刀、鞭、旗陣等道,他自成一派修的是天道。這位前輩雖時常隱居,但多時都會出山遊歷,縱觀世間萬物天地永珍。然而有一次,卻在遊歷人間途徑君臨時,因虞晚人之故破例收了女子菀紫英為徒。
季司離沒過多講述齊天真歸隱事跡,只說了有關十年前,菀紫英和談子仙從西域返歸中原事情。
菀紫英早年便是仙盟百族有名的女仙童,五歲能作詞頌賦,八歲習得仙門至高心法,是虞晚人擱在掌心的“寶玉”,為著不讓她上佳的天才資質漸逝,故拜入齊天真門下修天道。
菀紫英與談子仙原是原鄉會虞氏族人,二人初入世,所創的佳名盛跡,並非是在中原,而是在西域一代。傳聞西域毒首,為一統西疆橫行無忌,煉出了五毒屍獸,以及紅魅螟潮,螟潮如屍蝗專食生人血肉,一時之間,山河滿目瘡痍,入目滿是血骨。
菀紫英和談子仙秉師虞晚人心繫蒼生、扶貧濟危之念,一把雪璞扇、兩門大道,三尺桃木,先是斬殺五毒屍獸,後又消滅了為禍人間的紅魅螟潮,除去了西域毒首,為被紅魅螟潮所害的百姓,驅除惡穢之氣,至此西域定下一方太平。
二人此些事跡,被四處遊歷仙士傳入了中原,二人便也因此成名。
後來師卿卿在沐墟宮身死後,各大門派弟子凋零,後繼無力,而亂世中仍留有不少鬼邪禍世,兩人便只走天涯,從西域回到中原肅除禍害人世的鬼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