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紫英微垂眼眸,細細地想了片刻,淡聲道:“此事確實棘手,想要想出個化解仇怨兩全其美的法子難解,但人間是非仇怨,非是殺戮一種法子能止之平了。熒仙友將其攔下,為其尋求平仇解怨之法,乃是我歸中原所見濟世仁者中,當屬第一人。”
聞言,廉融有些含羞,微側首輕咳了一聲,靦腆地道:“其實當世修真之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欲成強者之夢,所謂濟世仁者,熒宿也只不過是受紫英點化感悟,所以想與紫英一般成為一名濟世救人之修者。”
菀紫英誇贊道:“你有如此想法,我倍感高興,但濟世救人,非是一時口頭之言,而該用於立世行止,當下中原修者,能有熒宿這般作為感想之人,實乃當世可貴。”
就在這時,江舫外傳來另一道清亮的聲音,道:“紫英所言不錯,這世間修者無數,名門正派,個個都以名聲地位為首要,然卻忘了誅邪安民之立世根本。要做憐憫蒼生、濟世度人之修者,就得先舍棄小義私慾,方能得大義炳然。”
聽得這聲,廉融和菀紫英都齊齊站起了身走出了舫屋,見來人者正是談子仙,廉融微微有些驚愕,語氣有些怒意,質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談子仙抬手,指了指廉融身旁的菀紫英,道:“來找紫英。”
菀紫英上前一步,循聲問道:“子仙,怎麼了?”
談子仙看著她,道:“紫英,你我今日約定與季夜思、玉凃靈師徒二人,問劍切磋,如今他們二人正在城外等我們。”
菀紫英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對廉融施禮作別,淡聲道:“熒仙友,你方才所言之事,我會盡快想出個法子告知於你。實在抱歉,我與子仙還有事,來日若有機會,我們再續。”
說罷,菀紫英足尖輕點,身形輕盈地躍到了河畔岸邊,還未待動身,談子仙就遞給了她一枚瑩潤的牡丹花劍佩,道:“上回你的劍穗贈人護身,我就給你重新磨了一塊,佩身依舊是牡丹花,你說上個劍穗顏色太過明豔,我便選了塊白中帶粉的玉點綴,與你劍身剛好相配。”
菀紫英收了扇子,伸手接過那枚劍佩,細細摩挲了一番,嘴角露笑,道:“勞你費心了。”
談子仙伸手,半摟著她的臂膀,道:“走吧,該要誤時辰了。”
菀紫英輕輕地點了點頭,任由他撫著自己手臂,跟著他的步伐往前走,江舫上的廉融,看著二人親密無間、形影不離的背影,面色頓時有些憤怒大火。
這時,花湘影從船舫內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立在船沿邊緣,魅聲道:“主子,咱們與菀紫英不是一路人,你又何必為一介女子放棄大計。上回你在破廟殺了談子仙,誰知卻被菀紫英給救活了。菀紫英為了救談子仙,竟捨得把自己的心分一半給談子仙,如今二人心連相通,已經結了契,這同生共死的感情,真是好得要死。”
聞言,廉融心下震怒,面上也撕下了方才溫和地偽裝,朝著江河怒吼一聲,道:“談子仙!”
話音一出,周圍原本平靜的江河水面,霎時響起一陣驚天巨響,浪花飛舞四濺,洶湧潮水擊得江舫晃蕩不止,廉融越看二人身影,心下越是憤恨狂怒。
花湘影上前安撫道:“主子息怒,眼下咱們要繼續等菀紫英給答複嗎?”
廉融抬手道:“不必等了。”
花湘影試探地道:“那清虛道疏月樓一門......”
廉融面露狠光,沉聲道:“以談子仙的名義,疏月樓一個不留。”
聽到這師卿卿和季司離頓時明白了,疏月樓被施下毒咒,正是因眼下廉融心中的憤怒不滿所起。而疏月樓一事之後,廉融更是讓慕庭晏和花湘影,以菀紫英和談子仙之名,四處殘害清虛道弟子,以此之舉來玷汙二人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