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鶴月神情平靜,緩緩地道:“師姑娘,你難道忘了,你手上結著我們清虛道的白線牽?除非神魂精魄離體,不然白線牽是不可能解斷的,司離就是靠白線牽指引,才去了水月仙境與步界主打了一架。後來在擅闖烈火壇時,白線牽卻莫名斷了,他便疑心,是有人把你神魂精魄給驅出了體外。”
師卿卿懵然:“白線牽?他什麼時候給我結了白線牽,我怎麼不知道?”
冷鶴月看著她,沉聲道:“師姑娘,你是瞭解司離的性子,如果不是為了尋你,他怎麼會擅闖水月仙境和烈火壇,與別門宗主刀劍相向。烈火壇那一次,他身受重傷,險些人亡!而後因著先前你在朝天殿,提出的誅除陰邪浸染之地,收容流民之舉,司離傷好後,就一邊出門尋你,一邊率領門下諸多弟子,前往兇惡險地誅邪除怨,安穩妖奴流民生息,每次一出門要數月才回。”
師卿卿道:“那時我自己都不知神魂精魄飄蕩在何處,他又何苦。”
須臾,冷鶴月抬起手上,雙指點亮了指間和她一樣的白線牽,道:“師姑娘,司離的心愛之人是誰,這就是答案。”
師卿卿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是有問過季司離的心愛之人是誰,而季司離回答確實是師香夷。
她以為季司離是生氣了,叫了她的名字,豈知,那是他的答案啊!
季司離明明已經親口回答了,她卻理解成了別的意思,忽然她想到,季司離回答她之前,還有一個細節,好像是看著她心口的反噬。
季司離知道她時日不多了,越到最後幾天,惡咒反噬撕裂的疼痛越厲害,那季司離會不會是因為擔心她一激動,導致心髒反噬撕裂得更嚴重,神情才會如此嚴肅。
師卿卿真想回到當時,把自己活活掐死,正是因為她不知道,季司離口裡說的心愛之人是她,所以才誤解了季司離的意思!
冷鶴月見她神色激動,知道她心下明白了,道:“師姑娘,想來你應當有很多話跟司離說,我便告辭了。”
隨後,冷鶴月行了一禮,師卿卿亦還禮,她和季陵春往另一個方向走,是回朝天殿,見她們背影漸漸消失,師卿卿轉過了身,遠遠地看著季司離。
季司離沒往前走的意思,只遠遠望著她,神情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眉頭輕皺,似乎是站在那裡太久,等得有些不耐煩,沉聲道:“看什麼?還不過來。”
師卿卿站在原地沒動身的意思,搖了搖頭,道:“為什麼是我過去?不是你過來。”
季司離沉了一口氣,眼裡有股別扭的勁兒,不是很想走過去,但等了許久都不見她走來,就只能自己走過去了。
師卿卿見他動身走來,嘴角難得露出粲然笑容,隔著空隙,邊跑邊道:“季羨之,接著我!!!”
隨後,師卿卿猛地朝季司離飛撲過去,整個人跳到季司離身上,抱住季司離的脖子,雙腿纏緊季司離的腰身。
季司離被她這麼突如其來一撲,險些撲倒在地,抱著人沖退了小半步,把師卿卿接了個滿懷,雙手緊緊地託著她腿。
季司離呼吸微促,道:“你。”
師卿卿微低頭,兩人鼻息挨著鼻息,低聲道:“季羨之,這就是我的答案。”
季司離微微一怔,道:“什麼答案?”
師卿卿想也不想,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直接紅著脖子,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道:“明白了嗎?”
季司離心髒怦怦亂跳,整個身軀卻是驚得僵直,眼神怔怔地看人,道:“你怎麼了?”
師卿卿搖了搖頭,笑著道:“沒怎麼,就是知道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問你,這些年,你可是一直在找我?”
季司離眼神真摯,深情至極,認真地道:“是。”
師卿卿又道:“你把我帶回羨香居,是想要我留下來。”
季司離頷首點頭道:“嗯,留下來。”
他又補充道:“與我一起。”
師卿卿笑著道:“季羨之,我好愛你啊。”
一語末了,她微微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要親他額頭,但此刻心已經沉靜了不少,有些不好意思親,便紅著臉掙紮著身子,想要從他身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