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浩威一聽這話,心知這是被她繞進去了,心急得跳腳出言攻擊她,惡聲道:“你這女人,胡言亂語什麼!我堂堂一教之主,怎麼可能會指使風公子做這種事!你這是誣蔑陷害!”
孟花啼把控著氣氛,把剛才他噎蘇姝的話,又給他噎回去,盯著他道:“聶教主,說幾句話就急躁,莫不是心虛了,方才你振振厲詞,可是威風得很呢?現今你也說了,是誣蔑陷害,那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按罪行,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啊。征討奉天宗,在沐墟宮決戰之時,明明是卿兒救了大家,怎麼倒成喪心病狂了?”
她開始挪步走到步少棠身邊,輕點著團扇,面對各大門派毫無懼色地道:“誅邪功名百家享,空口白牙一生詬,我竟不知修仙問道的‘名門高派’四個字,是拿來作踐人的。話已至此,我便明說了,你們想去不焚天坑問罪也好,討伐她也罷,夠膽就去找她討,當然你們要是行的話!這名門高派幾個字,我仙霞宗怕是擔不起,你們隨意。”
說完,孟花啼跟步少棠率著一眾仙霞宗弟子出了鷹巢寮,留下一片狂熱的反駁紛紛痛斥起師卿卿和仙霞宗來。
匆匆一場召集會,就此匆匆不歡而散,眾位宗主邊走邊激憤討論起,這場沒個結果的召集會。
後殿內,因著風清揚原先在獵場,私自獵殺孟花啼一事,致使今日召集會失敗,風景野大為惱怒,負手而立,在殿內來回踱步。
過了片刻,風景野轉身,指著地上跪著的風清揚,怒斥道:“若不是你自作主張,當日一聲不響地圍殺孟花啼,他們夫婦二人,便抓不著這把柄!你是名門大派出來的弟子,怎麼眼皮子也跟那些山野散修的東西淺!為著那一時仇恨,就擅自動手,結果怎麼樣?宣樂好好的一盤棋,就這麼白費了!此次之後想讓師卿卿出不焚天坑就難了,她不出來,如何能拿得住她!”
風清揚急忙道:“大哥,是我一時糊塗。但今日召集會,全系孟花啼那賤人跋扈亂攪,她屢屢壞我們大事,必須想辦法除之。”
風路行剛好言安撫完外邊各大門人,便急匆匆地趕來後殿,見著二人恭敬施禮道:“大哥請息怒,今日召集仙盟百族聲討師卿卿,雖失敗了,但並非沒有收獲。”
風景野轉過身,看著風路行,道:“八弟,此話怎講。”
風路行面色沉靜,緩緩地道:“步少棠兒子身中噬心烈火術,體內魂識漸散,師卿卿想要救活他,必定會轉移到自己身上。噬心烈火有個致命弱點,只要妖魔之人將烈火轉移到自己身上,就會遭到烈火反噬引出心魔。”
風清揚皺眉,不解道:“你是說心魔引?可引出她的心魔,於我們有什麼好處?”
風路行耐心解釋著道:“師卿卿的心魔一旦引出,就容易失去神智,如此一來,我們只要擊垮她心理防線,她必定會走火入魔,大開殺戒。”
風景野思量稍許,捏著金扇子,冷哼一聲道:“引出她的心魔?我倒有一計,師卿卿,你的死期到了。”
這邊,季司離將師卿卿和步知儀送回沐墟宮之後,便動身回往了雲間香雪海,主動到訓誡堂請罰。淩雁秋站在季司離身前,兩旁的弟子抄起手中的戒尺,抬手就朝季司離的背上抽去。
淩雁秋看著他,厲聲道:“司離,你私入風火門棺森獄禁地,還中傷風三公子,可知錯!”
季司離低垂著眸子,跪在地上,雙拳緊握身杆跪得筆直,沉聲道:“司離一向認為,身為仙門弟子,遇見不公正之事,理應出手相救。”
淩雁秋神情有些勃然,氣得面色漲紅,怒道:“你救了她又如何?論起不公正之事,仙門不缺你出這一次頭!出手救了她,你自己就會與她一樣,陷入無盡的是非紛爭,這種人最後會是什麼結局?你又有什麼能力,與實力強大的風火門抗爭?”
季司離一言不發,咬牙忍著後背戒尺落下的疼痛,嘴裡含著血沫,後背戒尺厚重,才挨幾下後背就現出了紅,整個後背火辣辣的痛。
淩雁秋氣得有些眩暈,無奈地連嘆了幾口氣,眉頭緊蹙,道:“你在沐墟宮墜崖之事,叔母罰你勤修劍術,是希望你潛心修煉,劍道能夠有所大成,你為何要違反宗規,私自下山?此次你助師卿卿中傷別門弟子,知道外面私言怎麼說的嗎?你真的要執迷不悟,一直錯下去嗎?我問你,清虛道宗規,第十六條是什麼?”
季司離忍著痛感,神色肅穆,冷冷地道:“不可與人私鬥。”
淩雁秋又道:“第二十一條又是什麼?”
季司離道:“不可結交妖魔之士。”
淩雁秋怒火不減,喝道:“既如此,看看你犯了幾條,難道你忘了你父親是因何而判出宗門,一步步誤入歧途的嗎?”
聽到這一句,季司離立刻抬眸,直視淩雁秋,急聲反駁道:“父親判出宗門,是為......”
淩雁秋喝斥打斷,道:“住嘴!叔母親自教導你,沒想到你還是要為了這樣一個妖族女子,自毀前途!”
季司離後背受著鞭罰,血染透了白衫,仍忍著痛,沉聲道:“司離此番所為,非是為個人榮辱,而是承伏魔度苦界所立正派之念,行的正義公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