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簷如歲說,“我會接骨。”
“或者——”他長睫傾覆下來,聲音有種平靜的瘋,“也可以換一隻手。”
...這個換一隻手,和檀秋祝前些時候因為師靈澈而發瘋時提到的換一隻手,是同一種換法嗎?
她這些前夫一個個的,都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啊?
離清緣沒敢再吱聲,開始扮演啞巴,任簷如歲牽著往前走,一路從夜半海淵村的點星燈火裡踱過去。
她本以為這樣的場景下,厭拂滿應當會禦劍先走了。但沒想對方像突然來了什麼奇怪的興致,也就跟在他倆後面看。
“...師兄,”這樣的氛圍太詭異,離清緣終於還是沒忍住,轉過頭去問他,“你怎麼不禦劍?”
“入鄉隨俗啊。”
厭拂滿唇邊勾著點弧度,這樣不染塵埃如謫仙的道君,聲如銀雪簌簌又如碎玉泠泠,整個人卻總有股渾然天成的疏懶勁。
同一般劍修的高冷禁慾全然不一的疏懶勁。
“所以我想學習學習——”他把自己的雙手作了十指交扣狀,低聲笑,“朋友之間的牽手姿勢。”
...能不能當她沒問?
果然,隨之而來的就是簷如歲陰沉沉的冷笑聲,他抬手把離清緣的頭掰回來,道:“朋友也分很多種。”
“有情人之間也可以是朋友。”
厭拂滿“啊”一聲,慢悠悠道:“原來只是情人而已嗎?”
…救她救她救她!
怕二人當場打起來,離清緣趕忙反客為主,加快步伐帶著簷如歲往前走。
對方一直沒說話。
但能感知出明顯心情從最開始的單純不爽到現在還帶點低落。
簷如歲眯了眯眼,終於幽幽開口:“是嗎?只是情人而已嗎?”
離清緣冒出一身冷汗。
她輕輕捏了捏對方掌心,只能含糊安撫道:“…當然不是了,你別理他!”
沿石階而下,循那條小溪過去,三人到了霽歸語家的房舍。
推開木門往主屋走,霽歸語和簷藍迦都已全然不見。
三人面面相覷一陣,準確來說,是簷如歲和厭拂滿都把視線定格在她身上,盯著她瞧,像在等她做決斷。
...拜託?她現在只是個連靈力都沒有的凡人而已!
哦,不對,厭拂滿心裡她有。
她是負雪宗的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