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去海廟吧?”離清緣試探著問。
兩人都沒出聲反對,那就是可以的意思。於是三人沒在霽歸語家過多停留,往海廟處趕去了。
這會離清緣學聰明瞭,她到過海廟,腦海裡能刻畫出那處的模樣,便拍出一張傳送符,先把自己送過去了。
沒了她在,那兩人趕來的速度也明顯變快了,沒幾時三人便在海邊會了面。
夜色漸褪,熹光矇矇亮,海風的氣味仍如離清緣來那日般腥鹹中透著冷冽,翻湧的雪白浪花層層疊起。
滄海與陸地交彙之處,那座古老的廟宇仍舊矗立在風浪中。
“我們進去吧。”
離清緣率先一步踏進了海廟之中,她的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最終定格在了長桌案上方的神龕處。
“我找找神龕裡面,你們倆看看其他地方。”她的聲音響起來,是對厭拂滿和簷如歲共同說的。
這樣說完,她便熟練地躍上長桌案,眼看就要掀開水鮫紗織成的簾布時,卻被厭拂滿攔腰一攬,從長桌案上抱了下來。
“不在裡面。”他道,“不用進去了。”
“為什麼?”離清緣被他抱下來,在地面上站穩後,瞳孔骨碌碌一轉,笑眯眯問他,“師兄也得了少君託夢嗎?”
神龕裡供奉的是滄海少君的神像,這少君十有八九真是厭拂滿。
所以對方有感應是正常的。
但她這個賤一定得犯。
就憑厭拂滿那張一開口就攪動風雲的嘴,她也要犯這個賤。
但顯然,前世能做師徒,兩個人是有點一脈相承的“不要臉”在的。這種反問根本難不倒厭拂滿,他“嗯”一聲,也笑吟吟回:“是啊。”
“師妹呢?”甚至厭拂滿還會反客為主,“少君有給你託新夢嗎?”
離清緣:“......”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了!
她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那我們快些分頭找靡藍花吧。”
隨著離清緣的話音落下,她就看見厭拂滿走到長桌案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過那些堆積在骨碟裡的貢品。
“海廟的貢品都是海女負責上貢的。”他的手指點到最後一個骨碟處,那上面是一個巨大到能佔滿整個骨碟的貝殼。
貝殼潔白瑩潤,光澤鮮亮。
厭拂滿拾起那貝殼,手輕撫過去。他笑了下,說:“上次忘了說,靡藍花其實是在貝殼裡種成的。”
旋即,他揚手,指尖瀉出冷冷海水,那枚貝殼內裡就生出一枝水藍色花來。
“就在這裡。”他道。
那是離清緣第一次見那麼搖搖欲墜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