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他垂著眸,卻忽笑一聲,說:“你想怎麼睡,我們就怎麼睡。”
離清緣“噢”一聲,感覺自己已有些神志不清。
她用下巴蹭了下厭拂滿的頸窩,聲線綿綿軟軟的,也不知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
“那我要在你懷裡睡。”
厭拂滿摸了摸她的長發,答:“好。”
再睜眼時,離清緣其實已分不清過去了多久。
她恍恍惚惚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巨大的貝殼床上。等視線掃過四周,她才發現這裡是一處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宮殿。
不大,很小一座,只不過像已經廢棄很久了的。
身下貝殼床綿軟如雲,本以為貝殼的質地會堅硬烙人,沒想卻意外的舒適。
離清緣又躺下感受了會,才戀戀不捨地跳下床。
她在宮殿裡晃了一圈,都沒找到厭拂滿,於是便也推開了宮殿的大門,走了出去。
水碧鈴鐺系在腰間,隨著她的走動搖搖曳曳,卻並不發出聲響。直到離清緣走至一處巨大的蚌殼前時,才忽就無風自鳴,脆響當當。
那蚌殼通體雪白,色澤瑩潤,光華流轉間瞧著竟有幾分聖潔。
...但,一隻蚌殼聖潔?
她是睡傻了吧。
就在離清緣觀察對方之際,這蚌殼已豁然開啟,天邊恰好一縷微瀾金輝傾落,穿透蔚藍海水,流映在正側躺於蚌殼之中的厭拂滿身上。
對方輕顫了顫眼睫,跌在那上頭的金輝便也跟著顫上一顫。
似要淌流而下。
“厭...”
離清緣還未喊出聲,須臾間,厭拂滿便睜開了眼,一雙寡冷鳳眸直直向她望來,面上端的神情是熟悉的似笑非笑。
“有事喊師父,無事厭拂滿。”
他維持著側躺的姿勢沒變,半支著下頜看人,銀白的長發順落在身前,似月光跌碎一捧。
而後,厭拂滿拍了拍自己身側空著的位置,朝她開口:“過來。”
腦海裡閃過自己昏迷前抱著對方不撒手的模樣,一貫沒什麼節操的離清緣突然大腦有些當機。
於是腳下步子便也沒了動靜。
“怎麼?這會還怕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