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晚一句話還沒說完,門口就忽而出現了一名瞧上去年近六十的白鬍子散修,對方一身襤褸,走的是破布乞丐風,這會手上還拿著一枚漆黑的圓形物品,嘴裡正念唸叨叨:“有眼無珠,有眼無珠,真是有眼無珠!”
“竟說老夫的東西都太醜了,像撿破爛撿來的。”千山道人正往敬識閣的方向過來,語氣憤憤,“和我那個姓厭的大徒弟一樣討人嫌!真是討人嫌!”
他只顧著看自己手裡的留影鏡,故而沒注意到此刻敬識閣內正有三雙眼睛齊刷刷盯著他。
直到千山道人抬步進了敬識閣內,厭拂滿才冷不丁喊了他聲:“師父。”
“...啊?誰在叫我?”千山道人終於把目光從手裡的留影鏡間移開,抬眼看見厭拂滿的那一瞬,他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
“...大徒弟!哎!心肝大徒弟!”反應過來後,千山道人誇張地叫起來,“你怎麼回來了?回來怎麼也不跟師父說一聲?”
所謂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千山道人的目光再往旁邊一掃,又見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徒弟。
“師父。”絳晚也皮笑肉不笑喊他聲,“您今天又是幾點就出門撿破爛了?掌門都跑來抓我替您代上敬識閣的課了。”
“哎...哎...這個嘛.....阿晚啊,你作為大師姐......”千山道人幹笑著嘿嘿了兩聲,眼神四處飄忽,這不飄還好,一飄就又飄到了離清緣的身上。
千山道人這會是真的要尖叫著跳起來了。
“怎麼是你?”千山道人的瞳孔震顫了一下。
離清緣這會自然也是認出來了厭拂滿的師父便是那一日她在煙海市集裡碰到的那名白鬍子散修。
對方攤位上的東西就和對方身上的衣服一樣,都有一種破破爛爛的乞丐風味。
於是她便也實話實說,說完對方的東西都像撿破爛撿來的後,便飄然而走。
...但,對方竟然是厭拂滿的師父啊?還在這裡遇見了。
離清緣記得,上一世她遇見厭拂滿的時候,對方從未提起過自己還有個師父,她便也沒去問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畫風。
不過聯想一下負雪宗全宗門上下的不靠譜作派,離清緣忽然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師父。”厭拂滿攬著她,離清緣便回頭,喊一聲對方,後問,“我怎麼稱呼你師父?叫師祖嗎?”
兩個人離得很近,厭拂滿便略略低頭看她,說:“不用,叫他撿破爛的就行。”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未特地壓低音量,故而一旁的千山道人和絳晚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叫他窮鬼也行。”絳晚在一旁補充道。
“喂——”千山道人怒了,捂著心口哎呦哎呦叫起來,“你們兩個自己不尊師重道就算了,怎麼還這樣教人?”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