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對我做什麼?”這會真實的離清緣用食指戳了戳檀秋祝的胳膊,問。
“不是我。”
檀秋祝嘆了口氣,難得流露出的無奈神情似與十六歲的他重疊,看起來竟有幾分像喜怒哀樂與常人無異的正常人。
他道:“是玄彌,他在對你用瞳術。”
離清緣抱著雙臂若有所思:“他對我用瞳術做什麼?”
她知道瞳術能操控人的魂魄,控制人的行動,叫人只聽使用瞳術之人的差遣。
但那時候的她身上,怎麼看也沒有玄彌能有所圖的東西啊?
“他可能......”對於這個問題,檀秋祝自己其實也不確定答案,他和玄彌共用一具身體,只共享記憶,並不共享思想。
就在他斟酌著要怎麼回答時,記憶回溯裡的畫面已經進展到了玄彌倏然並開五指,手飛速往前一伸,直往幼年離清緣的心口處探去。
“哦——”離清緣的聲調拉得長長,“他想要我的心?”
弱水河上那個船伕也想要她的心。
她的心這麼珍貴麼?但按理說,她作為魅,應當是沒有心髒的。畢竟古籍載:“魅,上古種族,乃天地至純至淨靈氣孕育之物,無心髒,無七情,天生感知淡泊。”
但她確實又能感知到自己心髒的跳動。
以至於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像個悖論。
於是離清緣的視線饒有興致地轉回記憶回溯的畫面之上,想看看玄彌到底能不能從她胸腔裡挖出些什麼。
但很遺憾,下一秒,她就眼看那隻即將要穿透她素白孝服的手,忽又滯了動作——顯然是檀秋祝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你感覺到了什麼?”見十六歲檀秋祝的手仍在她心口處停了三五秒,才緩緩抽離,離清緣開口問道。
檀秋祝:“你沒有心髒。”
“按道理說確是該是這樣的。”離清緣聳了聳肩,抬手抱上檀秋祝的胳膊,湊近他耳畔,笑眯眯道,“表哥早就知道我是魅了吧?”
舍棄柔弱小白花的偽裝面具後,她同檀秋祝相處起來反倒更自在了許多。
雖然代價是對方的怨氣值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清零。
不過這些先不重要了。
她要先找到魅族的過往,她身世的秘密,乃至——天道的秘密,這整個長古大陸的秘密。
少女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耳畔,檀秋祝抬起完好的那隻手撫過離清緣的發頂,眯著眼笑:“表妹似乎也早就知道很多事了。”
“表哥不早就猜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