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裡,他們都盡力了,他們都沒想到她的父母能夠在法院中表現出一副改過自新的樣子,轉眼卻暴露本性,他們完全沒辦法跟那座大山抗衡,分開是必然關系。
分明在她心裡,她也欠了南斯嶼,對於有虧欠的人她一向能夠明事理,能夠把賬算的很清,也正因為如此,她與大多數人的關系都無法親近。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南斯嶼面前的她完全不是這樣,明明他為她付出得多,但她還是會不斷在他面前鬧脾氣,惹他生氣。
“是我太沖動了。”葉予音抿唇,靠近南斯嶼,冰涼的雙手捧住他的手,“我道歉,我不應該說那句話,對不起。”
南斯嶼還是沒說話。
那股陰戾氣場仍舊環繞在她周圍,難受與生氣並存。
葉予音繼續道:“我也不是非要南哥哥幫我,本來就心情不好,一下子上頭了,說話不過腦子。”
話落,她又想起什麼,又用略顯卑微的聲線補充:“我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南哥哥如果再生氣的話我心情只會更差,你難道忍心看我難受?”
她又在利用人。
知道南斯嶼最看不得她撒嬌,於是很會用這種方式哄他。
每次只要她示弱,他的心也會瞬間軟下來。
“音音。”南斯嶼隱忍著偌大的無奈,“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嗯,好。”葉予音幹脆抱住他手臂,臉頰蹭在他的肩膀,“你最好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南斯嶼嘆了口氣。
他問她:“到底怎樣才是你的真面目?”
他心裡的音音一直都是那個瘦瘦小小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孩,受了欺負也不敢還手,時常抱著他的手躲在他身後偷偷哭。
後來在郵輪上相遇時,他還是這樣縮在他的懷裡,無助澄澈的眼神望著他,特別讓人心疼。
他以為她沒有變化,還是小時候那個音音。
可是慢慢的,他才發現她並不是這個樣子。
她會說出某些暗示性的話,會把傷害她的人摁在牆上威脅,會清晰洞察人心,會撩人更會傷害人。
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清醒,也比任何一個人都知道怎樣才能有效反擊。
這樣的人,在當初在郵輪上面臨保安追趕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害怕,怎麼可能會用那種軟嗲的語氣同他嬌嗔,又怎麼可能解決不了搬家的問題,選擇住進他家來。
好像,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
而他就在圈套的最中央,並且已經深深的陷入進去。
葉予音仍然抱著他的手臂,他沒有甩開她,她也不想鬆手,反而抓得更緊,也害怕他會想抽身。
“哪個都是我。”她聲音被壓得很低,也重新覆蓋著些柔軟,“難道我有了變化,你就不要我了嗎?”
越是柔弱的人才越是能勾起人們的同情心,這一點她非常清楚,但是在南斯嶼面前,她並沒有一直在演。
南斯嶼待她很好,在他面前她就是能撒嬌,就是能發脾氣,就是相信他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