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維的話術此起彼伏,甚至都不用他動手,邊上就有人主動獻好,不一會兒手邊的酒杯裡就被填滿了酒水。
而段鬱只是靠在沙發裡,眼皮都懶得掀一下,臉上沒什麼表情。
明眼人一打眼就能看出來,段鬱今天心情不好,自然是沒人敢再湊上前去觸黴頭,最後漸漸的都噓了聲。
頭頂昏黃的燈光淺啄著少年的眉眼,優越的骨相直沖視覺,驀地,餘歲突然想起了在yesterday酒吧找段鬱的那一次。
他也是這般,漫不經心,遊刃有餘的姿態。
沈旭推了把有些愣神的餘歲,然後把她往段鬱身旁帶,最後又看向圍在一圈站著的其他人,笑著說:“繼續繼續!”
餘歲安靜坐下,段鬱的氣場太強,哪怕她已經刻意不去看他,卻還是仍舊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段鬱人高腿長,似是嫌過道太窄,長腿屈著不舒服,膝蓋靠過來,輕抵住她一側的大腿,雖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心尖似是有電流滑過,一瞬亂了節拍。
“這姑娘誰啊?怎麼之前沒見過?”
問話的是一個穿著火辣的女生,肩上只繫著兩根細細的肩帶,胸前雪團狀的白,隨著抽牌的動作,若隱若現,說話時甚至都沒看她一眼,很是傲慢輕浮的姿態。
“對啊,段哥,這姑娘誰啊?剛剛聽旭哥說,是你的白月光?”
“我去,白月光?段哥這麼純情?”
“我說段哥身邊這些年怎麼不帶妞呢,原來是藏了寶貝。”
段鬱坐在沙發裡,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輕扯了下唇角,漫不經心的態度讓眾人心頭的好奇一時更甚,八卦欲止不住。
但沒人敢過湊上前親自去過問段鬱的私事,於是只能把主意打到一旁相較好說話的沈旭身上。
但顯然,沈旭也並沒有要告訴他們的意思,扯唇笑笑,更顯神秘。
一提白月光這幾個字,餘歲臉頰上剛剛褪去的紅暈便忍不住又重新爬上來,她斂起眉目,只露出一半清秀的側臉,然後垂眸安安靜靜地擺弄著面前的酒杯。
眾人見她害羞,起鬨聲不絕於耳,但只有餘歲自己知道,這不是害羞而是難堪。
是長達五年心頭上漫長的淩遲,而白月光這三個字,她更是壓根兒就不配。
眾人見她從進門到現在一個字都沒說,很是乖巧的樣子,便自顧自地下定主意,她被段鬱拿捏的死死的,於是一旁有人擅自替她灌滿了手裡的空酒杯。
餘歲輕抿了下唇,餘光看了眼身旁坐著的段鬱,他壓根就沒看她,指間猩紅一點,渾濁的白氣順著拂過他一側鋒利的下顎線,而後爬上硬挺的眉。
讓人一瞬看不清神情。
垂眸重新看向手裡握著的酒杯,裡面透明的氣泡不停地翻滾,最後在表面炸開,滋濺出的酒水落到虎口處,有些涼。
餘歲長睫闔動幾下,抬手,仰脖,一飲而盡。
“咣”的一聲,酒杯磕到玻璃桌上,發出一聲脆響,眾人的視線瞬間從餘歲身上挪開,看向她身側坐著的段鬱。
“不愧是段哥的白月光,好酒量!”
段鬱似是沒聽見般,只是把酒杯丟到一旁,唇角叼著煙,興致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