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皮衣半敞開,露出一截深陷的鎖骨,模樣有些痞,不像是身價過億的老總,倒像是高中校門口,一言不合就把人揍得頭破血流的校霸。
此刻眉目低垂著,看著有些怵人,像是蟄伏在森林深處的兇猛野獸,稍不注意,就會被他鋒利的牙齒穿破肺腑,叼入洞中。
包廂溫度驟降,餘歲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冷,只是胃裡攛著火,讓她一時之間無法真實感知周圍的溫度。
這時忽然有人說話:“哎,段哥這邊缺人,要不帶嫂子來玩一把?”
邊上的人接聲附和:“是啊是啊,光坐著喝酒有什麼意思,過來玩兩把牌!”“對啊,我們的段財神都坐這裡了,還不得讓我們好好宰一把?”
說是宰人,其實只有他們被宰的份,但場子太冷,又是大過年的,一旁的沈旭也沒忍住攛掇起來:
“阿鬱,過來玩把唄。”
段鬱懶懶抬了下眉。
沈旭便自作主張地把場地從地毯上轉移到了玻璃桌上,洗牌發牌,一套流程下來用了不到半分鐘,速度快到餘歲連自己手裡有哪些牌都還沒看清,遊戲就已經開始了。
幾圈下來眾人都輸慘了,手邊擺著的酒杯摞起來都能戳穿房頂。
只有段鬱手邊是空的,餘歲雖然也沒有被罰酒,只是這會兒臉色也不大好看,耐著眾人唉聲嘆氣,嚷著要換個玩法,一時都沒注意到她。
興致高漲,沈旭收了牌,從玩具箱裡又捧了一堆骰子出來,然後依次分發給眾人。
知道餘歲肯定沒玩過,於是對著大家重新敘述了一遍規則。
1和6
即在場的玩家,每人有五個骰子,在遊戲開始時,同時搖並同時開啟;搖到數字1的拿出去,搖到數字6的給下一家;直到在場的眾玩家中有一位玩家清空了手裡的骰子,這時遊戲宣告結束,且該玩家為最後贏家。
沈旭:“我們是按照遊戲結束後,手裡剩餘的骰子數作為罰酒數量,還是骰子上的點數總和呢?”
“玩就玩點大的嘛!按骰子點數總和!”
見段鬱沒什麼意見,沈旭便自顧自地說起來:“那大家沒什麼意見的話,一會兒遊戲就開始了啊!”
“到時候輸得連褲衩子都沒有的時候可別哭哦!”
在場的幾個女生聽了都忍不住捂嘴輕笑,這種場合沒少玩,大家都很放得很開,其中一個更是沒忍住,笑著接話,打趣道:“那到時候可得比一下大小嘍。”
眾人笑嚷著,互相看來看去,最後把視線落到了段鬱身上。
在場的男生有人接話:“那我們可比不過,當然段哥的最大了!”
段鬱漫不經心地扯了下唇角,臉上終於有那麼一層淺淺的笑意。
這時身邊坐著的餘歲,一下繃直脊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頰瞬間紅了。
只是包廂內光線昏暗,不仔細觀察根本不會發現,也就沒人注意到這點小插曲。
直到有人追著看過來,打趣:“那這事兒我們嫂子指定比我們清楚,是不是啊嫂子?”
餘歲忍不住嗆咳一聲,頭垂得更低,簡直要埋到胸口。
段鬱卻心情有那麼點好了,但仍舊惜字如金,懶懶瞥了眼桌上的骰子:“不是說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