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送範書記出門,堅貞地表態:“你放心,咱們這樣遠親不如近鄰,我肯定一如既往的幫忙的。你工作忙,該出差出差,該開會開會,別有一點兒後顧之憂。”
竹音腳步不停,已經把人送到門口,愛萍聽得臉上一僵,可惜也不能重新進去再洗一遍腦,只好退出去,回家。
愛萍沒再停留,收拾了東西,走了。
聽課太累了,竹音倒在沙發上補了覺,醒來時夕陽西下,她最愛的時刻,呆坐了一會兒,又想起冰箱裡玫瑰酸奶。
坐在橘黃的夕光裡,吃酸奶,是不是太美好了。
確實很棒,她剛坐下,舀了一口,就有人敲門。
她皺了皺眉頭,沒動彈。又一陣敲門聲,把她聽煩躁了,舉著銀湯匙沖出去開門,想這位範大姐有完沒完了,不然還是決一死戰吧,來個痛快。
門口站著元欽,“你在家啊?”他一臉真誠地問。
竹音看著,鼻子眼兒裡哼了哼,沒好氣的轉身回客廳過去了,揚言:“你們家人,今天再敢來敲我的門,我晚上就搬家!”
他聽了就笑,反手關上大門,跟進來,“怎麼?姍姍她媽又來找你了?你不是說無所謂麼?”
“我現在改口還得及麼?做人第三者,真的也太煩了,不是誰都能勝任的,況且我這還是虛名,沒什麼好處。”竹音從茶幾上,把裝酸奶的小碗端在手裡,吃起來,感慨萬千。
元欽站在廚房的吧臺邊,把帶來的東西放在臺面上,聽她說好處,微微怔住,接話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什麼好處?男女間的好處,左不過床上的快樂了。
竹音聽見了,沒回應,轉而認真道:“現在咱們這輿論環境,”她搖頭嘆息:“只有我出櫃,或者你出櫃,才能澄清得了!”
出櫃!元欽拉著臉,哼了一聲,看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前面弄堂口,買了半隻薑母鴨,配白酒剛好!”
“我出酒?”竹音問。
他點點頭。
竹音站著沒動,嘟囔著:“你就出個鴨?!”
他忍著笑,看她轉身去酒櫃裡找酒的背影。
天色完全暗下來,他們開了廚房的燈,亮堂一片。
“你怎麼和人說,是靠前夫活著的,你這麼說,可真有人信。”元欽喝酒時說。
“是啊!”她此時還是這樣說。
“是你個頭啊。”他沒客氣,他們好久不客氣了。
“大家都這麼覺得嘛,不要跟群眾作對,元欽同志。”她無可無不可地說著。
他想想,也對,笑著點點頭。
竹音喝酒快,茅臺款的小杯,她“嗖嗖”地喝,看得元欽心驚,伸手過去按住她扶著酒杯的手,“哎哎,這可是洋河,不是黃酒,你喝這麼快,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手指修長,搭在她手背上,有一點兒微冷,倒是竹音的手,有溫柔的暖意。
她停了一會兒,看他眼睛,進而抬手又是一杯,“那你也喝快點兒!”她瀟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