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禪院鼻孔裡冒出一個氣音,卻沒有揭露的打算,也許是看到敵人的屍體的緣故,他心情好得要命,完全看不出來先前接連吃了兩個敗仗的頹勢,“夏油傑,沒想到你能做到這一步,真是不錯!”
“嗯,咒術師的戰線已經潰敗,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那當然是——”
風拉長了禪院的音調,超乎印象的敏捷讓他轉眼來到男人面前,那狹長的眸子裡映出他猙獰的面孔。
“為了我們,不,為了我,去死吧。”
那是一聲極小的嘆氣,因為距離足夠近,所以才聽得見,它化身成一片羽毛,落入心間,不等禪院理清夏油傑因何而嘆息,背後傳來咒力極度壓縮旋轉時,偶爾會帶起的鳥鳴聲。
“赫。”
一道強力的光流以無匹的氣勢推過殘破的地面,犁出更深的溝壑,裹挾著毀天滅地的能量,朝著目標轟然前進!
禪院完全沒有硬碰硬的想法,一個逃字深深地刻入腦海。
赫激捲起地上的灰塵,夏油傑用手揮了揮,然後捂住口鼻抱怨道:“真是的,你完全可以做到更準一點吧,悟。”
“啊啊,抱歉,這個姿勢容易手滑。”
“這個聲音是……”禪院咬緊牙關,揮出幾道咒力斬斷塵幕,就看見白發男人正用手肘撐起上身,而他的下半截還在不遠處,這場景怎麼看怎麼想恐怖片片場。
藤丸立香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也是這副景象。
有夜蛾正道的一路綠燈,他順利地進入帳中,沒走幾步,就看見金主在遠處一分為二,震驚和悲痛都還沒來得及湧上心頭,緊接著就是金主複活,沖他做鬼臉。
藤丸立香:“……”
他頓時理解到了夜蛾正道一直擦拳頭是什麼意思了,是他他也這麼幹。
看到這副情景怎麼還會有人不明白,禪院氣極反笑,“這怎麼可能!”
“那個,”夏油傑指著頭頂,笑眯眯地介紹到,“它的名字叫做蜃氣樓。”
海市蜃樓般的虛景碎裂,洋洋灑灑,似細雪一樣落向地面。
夏油傑使馭的咒靈吞噬的那些咒術師被集中到一處,他們臉上還帶著驚駭的表情,視線在自己和周圍來回移動,最後停駐在正前方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身上。
她對源源不斷出現的人沒什麼感想,只專注地看自己手裡的名單,“接下來叫到名字的人上來。”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大家都認出她是誰,有人試探到,“家入小姐……?”
家入硝子頭也不抬,手指夾著筆,像是揮舞利刃那樣,利落地指揮起方向來,“排隊。”
“啊,是!”
幻影消散,五條悟也不必繼續在地上裝屍體,他大大咧咧地搭上夏油傑的肩膀,遺憾地說:“現在遊戲結束,讓我們看看究竟誰是冤大頭吧~”
由於過於氣憤,禪院的臉已經失去了活動的作用,那張臉一旦冷肅下來,依稀能看出曾經的威風。
他一字一頓地說:“你們,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