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謝景深的嗓子完全啞了:“別再那麼說了,知道嗎?”
江以楓趕緊點點頭。
他捂著嘴唇,只露出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謝景深,眼瞳裡帶著恐懼和茫然。
然而這個動作卻更突出了那雙圓又大的眼睛,忽閃的睫毛就像是在心上撓癢,惹得謝景深也有點牙癢癢。
——想咬人。
謝景深想。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上課十分鐘了。
謝景深把江以楓拉回了教室,然後掏出一沓厚厚的卷子塞到江以楓面前。“作業。”
江以楓的臉上一片空白:“可是我的……老師佈置的作業都沒寫。”
“怎麼這麼慢。”謝景深把卷子放在桌子前面,要江以楓盡快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
江以楓面容僵硬的開始做作業,只覺得自己美好的人生已經到頭了。
有了謝老師的輔導,江以楓終於漸漸開始理解那些以往無法解答的習題了。
而且由於江以楓的學習進度始終跟不上謝景深的安排,他總是被捉著回來親,眼睫全是淚珠,整個人都被親得暈暈乎乎的的,有的時候還會被咬耳朵和肩膀。
江以楓原本對謝景深的依戀逐漸演變成了抗拒——哪個學生能不抗拒學習呢?
可還在醫院保守治療的父親、吊在眼睛前面的胡蘿蔔和老師們的放縱讓江以楓只能依賴著謝景深。
但是當成績逐步上升,從偶爾才能考進前一百到逐漸穩定到前五十,江以楓用了小半年的時間。
他每天的日常就是做題得到糖果,沒寫完就被按著親吻,在混沌的激勵中慢慢向前趕著。
直到那天醫院傳來訊息,父親沒挺過去。
江以楓已經是高二學生了,前兩天學校剛剛舉辦了距離高考四百五十天的誓師大會。
江父中途出過院,卻不知怎的又突然惡化。
江以楓在醫院陪江父度過最危險的時間,期間幾乎已經說不出的父親始終說著想要看江以楓幸福,想要看他考大學,可很快江以楓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人往手術室送了幾次,錢像是流水一般往外花。
後面的兩次,江父都一出手術室就送進icu,江以楓沒再見過他睜眼。
直到他去世。
江以楓整個人的情緒異常崩潰。
當他跪在地上哭的時候,謝景深就站在他旁邊。
江以楓以為謝景深又會用各種理由要他學習,就像是半年多時間裡不斷地忽悠著他的一樣,抓著他往前走。
謝景深是個沒有同理心的怪物。
小江以楓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