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擬葉螽叫了九聲後,一隻年輕力壯的獼猴終於受不了了,它大叫著,手腳並用攀上了藤蔓,想要趁機逃離。
但颸風狀若無意地直立起前半身,把它逼了回去,這一逼,猴群的弱點被暴露得淋漓盡致。
已經鎮定下來,保持著捕獵時高度警惕的鏡流頭微微揚起,腹部鱗甲緊貼地面,全身肌肉一齊發力,他沖了出去。
“嘰——”
“嘰嘰嘰!”
猴群的尖叫此起彼伏地傳來,鏡流接連咬了好幾只獼猴,毒液或許注了也或許沒注,剛才只顧著咬猴的他根本沒留意毒液,狠狠出了一口惡氣,鏡流回到了颸風身邊,颸風蹭了蹭他頸部的鱗甲。
看著連滾帶爬的猴群,鏡流趴在靠近颸風背鱗的地面上,一邊緩著氣,一邊解釋起了這場沖突的原因。
“我在林間咬斷了些漂亮的花,還搶了一隻松鼠的存糧,我想帶給你。”
“但在回來的路上,一隻從天而降的猴子把它們從我嘴裡搶走了,我追了很久好不容易搶回來,就被它們圍攻了,我不太習慣跟有爪子的獵物動手,咬了半天也傷不到它們。還好,你來了。”
即使已經在颸風的幫助下出了氣,但鏡流的聲音聽起來仍還有些委屈。
颸風用尾巴把鏡流託舉到了背上,半盤著身體,尾尖輕輕拍打著鏡流的身體,安慰著委屈的小蛇。
“剛才在哪裡見到的花?”
信奉哪裡跌倒就往哪裡下死口咬的颸風準備帶小蛇故地重遊,他準備給那群猴子留下一點小小的陰影,至少,也得讓它們從此見蛇就怕。
他吐出了信子,探了探空氣中的氣息,循著鏡流的來路往前。
鏡流從颸風身上滑下,乖順地跟在颸風身邊,他們來到方才的樹下,漆黑的長尾探向了散了一地的花瓣。
柔韌的枝條還能看出花環的形狀,大小合適,正襯颸風,可見是花了他一番心思的,看著不再嬌豔的瓷玫瑰,鏡流有些鬱悶。
“真可惜,”他又想起了那群猴子“真可惡。”
“你送我東西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讓我欣喜,”颸風蹭了蹭鏡流,“不需要在意,像之前從火焰裡逃離時你說的那樣,我們總能找到更好的。”
鏡流驚訝地抬起了頭,兩條蛇注視著彼此,不知為何,鏡流下意識躲避著那雙威嚴誠摯的圓瞳,心神不定的他連颸風說了什麼都忘了去聽,宛如一臺木楞的老舊機器,跟著颸風往瓷玫瑰生長的地方去。
等他們再回到暫居的巢xue時,鏡流已經重新打起了精神,颸風捉了一條同類的幼崽喂給了鏡流,飽腹的滿足感讓他發出了愉悅的噝噝聲。
他們的尾巴上纏滿了花枝與堅果,甚至還有猴群辛苦積攢的水果,滿載而歸的他們嬉鬧了片刻,沒有危機壓迫,想讓鏡流安分養傷的颸風定下了明天玩樂的計劃。
小蛇開心了,說不定他的傷能好得更快些,然後盡快蛻皮脫離亞成體,算盤珠子打的砰砰響的颸風期待地看向了鏡流,在水裡清洗自己傷口的鏡流莫名打了個噴嚏。
而那些留下了嚴重心理陰影的獼猴們在他們離開後,連夜搬家,它們四散奔逃,只留下十數具死於蛇毒的同伴屍體。
滿地狼藉吸引了不少動物的目光——這是一頓美餐。
沼澤領地又一次因猴子熱鬧起來,但今天過後,它們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這片領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