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喜歡這條漂亮的小蛇,單方面認為鏡流是最好朋友的它,是族群中除了沒成年的侄子以外,最喜歡找小蛇玩的一頭象——作為族群裡唯一的成年公象,它偶爾也會感到寂寞。
於是,對於為數不多的朋友,它每天會用大量的時間,從雲河這頭走到那頭,只為看看他們今天是不是都好好的,回想起剛才攔住鏡流的那一瞬間,這頭公象無比慶幸自己的決定。
如果沒有它,颸風一條蛇哪裡有本事把小蛇跟那個人都拉上來了呢?公象“哞”了一聲,視線挪到了樹邊的繆靈書身上,澄澈天真的眼神緩緩地被陰雲吞噬。
颸風非常剋制地看了眼鏡流身上慢慢抽離的象鼻,沒保護好小蛇的自責感讓他現在充滿了攻擊性。
如果不是因為公象救了小蛇,哪怕他們認識得再久,對於面前這根脆弱的象鼻,他今天也是非咬不可!
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信子,眼不見心不煩的颸風把頭拱進了鏡流環起的小圈裡,蛇信舔舐著心愛的小蛇,順勢也纏到了公象的腿上。
公象無奈地看了看渾身散發著怨氣的颸風,知曉自己剛才的行為已經稱得上挑釁的它,無比爽快地讓前腿承擔了兩條蛇的重量,隨後,一步一頓地往前逼近。
很快,繆靈書連呼救都不敢了,看著驟暗的視線,他抬起頭,有著鋒利獠牙的龐然大物映入了眼簾。
“啊!!!”
身上還有傷的他爆發出了這輩子最迅捷的速度,直直沖上樹。
只是不愛鍛煉的作家面對高大的望天樹,實在無計可施,才蹭著樹皮抱著樹幹離地不到半米,就在公象的注視下,掉到了地面上。
一顆石子正好卡在他磨損的膝蓋附近,疼得他漲紅了臉,連吼帶叫,像極了一隻沒開化的猴子。
公象頓了片刻,惡趣味驟起的它突然又用鼻子戳了戳繆靈書。
繆靈書往上一竄,又掉到了地上……反複幾次後,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的他,直接翻過身,靠著樹癱坐著。
“你隨意。”落下這句話後,被困在生死之境整整兩日的繆靈書,在心底罵著這頭野象的不講理,破罐破摔的他徹底不動了。
公象打了個噴嚏,它狐疑地瞪著一臉老實的繆靈書,雖然沒有證據,但它總覺得這個人類在罵它。
只是,這時,右前腿上緊纏的小蛇突然動了,心心念念都是朋友安危的它,也沒了再逗弄人類的意思。
而在伴侶溫柔又暴躁的撫慰中,鏡流不好意思地蹭了蹭公象,顫顫巍巍地爬回了地面上,颸風緊隨其後。
帶著心有餘悸的後怕,鏡流在颸風一言不發而顯得格外龐大的陰影中,柔弱無助地把自己團成了一團,上抬著眼眸,用餘光窺探著伴侶的表情。
清楚知曉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多麼錯誤的決定的小蛇,十分畏懼現在恐怖至極的伴侶。
颸風面對敵人的表情都沒那麼兇……
帶著心虛與委屈,鏡流怯怯地舒展開了身體,在颸風面前緩緩趴到了地上,隨後,壯著膽子,往前爬,直到撞到了一個堅硬又有彈性的長條軀幹。
這才抬起身體,讓頸部攀上颸風已經擴開了枕鱗,將頭蹭到了伴侶的頜下,一邊討好地蹭著他,一邊用故作柔弱的聲音,甜軟地撒著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