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別生氣,”漾著水意的金瞳在感受到伴侶頸間肌肉輕微的收縮中,瞬間抬起,正好將那兩抹夜色引入眼中,“好不好,我的領主?”
大腦宕機的颸風,遲緩地思考著自己準備要對小蛇做的訓斥,但對著那雙仍存驚恐的眼睛,他實在開不了口了,不知道是第幾次讓小蛇逃避責罰的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嘆氣聲讓鏡流心下一緊,他的伴侶意味深長地掃過了小蛇中午遭受重創的尾間,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讓小蛇感到毛骨悚然的話。
“冬眠期間,你別想跟我出門!”
鏡流呆住了,天性好動的小蛇受不了天天被困在巢xue裡的日子,嘴比腦子快的他,下意識說出了心裡話,“可是剛剛明明說好是救壞人才……”
“所以,鏡流,沒有下次了,我不可能再讓你犯險。”
颸風打斷了他,獨斷專行的暴君今天不想再聽到有關救不救的話題,他有些後悔自己對鏡流的放縱了。
這條眼王心知肚明,如果不是自己支援,小蛇多少會因為有顧慮而放棄,或者選擇一個他們都能接受的折中辦法。
老實說,因為鏡流的原因他現在也算親近人類,但是這親近的代價不能建立在伴侶的安危上。
想到這兒,颸風蹭了蹭委屈巴巴的小蛇,已經準備給自己心愛的伴侶一個冬春的難忘教訓的他,緩緩擺動著尾巴。
冷峻的蛇瞳裡難得出現了幾分興味,鏡流突然感到了一陣惡寒,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怎樣悲慘生活的他,還在跟自己的伴侶撒嬌。
小蛇甜膩的聲音讓習慣了他正常模樣的公象,如受雷擊,這尊已經石化了的移動山峰,難以置信地打量著糾纏在一起的兩條蛇,鼻子重重砸在了繆靈書的腿上。
吃痛的繆靈書不敢怒不敢言,只是控訴地看了野象一眼。
只是這輕飄飄的一眼,卻讓他幾乎要暈厥過去——那是多大的兩條蛇啊!
“救命!救命啊!”
從沒遇到過野生巨蛇的他驚慌失措,直接抱緊瞭如今唯一能給他安全感的野象大腿,哭求著這個明顯有智慧的生物,讓它驅離這兩條蛇。
但公象只是嫌棄地把他扒到了樹邊,用鼻子把呆萌的小蛇,強行從颸風身上拔到了背上。
它都聽出來了,颸風就是不想放過這條笨蛋,為了拯救自己的好友,還在學習說蛇語的它阻止不了鏡流倒貼的行為,只好進行物理幹預了。
而颸風也不生氣,他挑釁地爬到了象背上,耀武揚威地用尾巴跟象鼻進行簡單的對抗。
而被三隻動物遺忘在原地的繆靈書,扭著脖子僵硬看了看鏡流那身如玉般細膩,泛著寶光的鱗甲,再扭回來看看一旁因為小蛇離去而抻著脖頸與小蛇貼貼,還試圖把象鼻丟回去的颸風,最後,自知求生無望的他顫抖著手,松開了象腿。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留下這句話後,失血過多饑寒交加的他徹底暈了過去。
小蛇嚇了一跳,求助地看著不讓自己離開的颸風,結結巴巴道“他,他是昏過去,還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