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巖嘆了口氣，起身下床。推開屋門，就看到一臉煩躁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遲想。
他依舊光裸著上身，電腦桌上臺燈闇昧的光鋪灑在肩頭，被子胡亂堆疊在腿上，有點粗狂的味道。聽見動靜，他猛地抬眼望過來……
“學長？”陳牧巖出聲，猶豫了一下走近，“睡不著嗎？”
“沒。”遲想放下手機，拿起茶幾上礦泉水喝了一口，“贏了這局就睡。”
陳牧巖雙手撐著沙發扶手，沖他彎了彎唇：“行，那你玩吧，別太晚了。”
“……嗯。”遲想應下。
陳牧巖折返回去，又從自己屋裡拿了片蒸汽眼罩出來。
“待會兒敷著睡覺，不然明天眼睛會紅。”
“好。”遲想接過藍色的薄薄一片，包裝圖案是潔白可愛的雲朵。
陳牧巖語氣太溫柔，也可能是遲想這幾天的疲憊到了某個臨界點，他感覺心裡有根線悄然崩斷，一時間防備全無。
很想跟眼前人說點什麼。
“牧巖。”
“嗯？”
“你要睡覺嗎？”他問。
陳牧巖拿過遲想手機看了眼，勸哄人的口吻：“需要的話我可以陪你一會兒，但是不能太久。”
“嗯。”遲想靠進沙發裡，搓了搓臉：“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心神不寧的。”
陳牧巖沒說話，理了下被角曲著一條腿面對著他坐下。
“就感覺，注意力很難集中，什麼事兒都提不起興趣。”遲想看著虛空一處，鬱悶地抱怨，“晚上睡不好，吃飯也沒胃口，就哪哪兒都不對勁，心在整個胸腔裡飄來蕩去，就他媽不往它該待的地方待……”
旁邊傳來一聲短促的輕笑。
遲想轉過臉：“你笑什麼？”
陳牧巖看著他沉默兩秒，忽然抬手按上他微涼飽滿的胸口，身體緩緩靠近……
“因為。”
兩人鼻尖幾乎相碰，陳牧巖眸光幽暗，低聲道：
“你他媽愛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