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想抬手在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難聽,別唱了。”
旁邊喬松抖著肩膀自顧自悶笑起來。
晚飯是自助燒烤,整座度假村三十棟樹屋,伴著夕陽的餘暉散盡,蒼鬱的山林間漸次升起騰騰煙霧,宛若迷境。
陳牧巖安靜地站在露臺邊烤串,喬松在旁連吃帶喝地打下手。幾罐啤酒猛灌下去,另一頭的興師問罪已經升級到一種莫名其妙地情緒發洩,白元超還好,只是不滿兩人瞞著他們,硬是各罰三杯才勉強作罷,這會兒癱在竹椅裡看著喝多了的魯青大著舌頭沖遲想發酒瘋,一臉傻笑……
“為什麼是你!啊!爸爸……”魯青晃著遲想胳膊,嚎的竟有那麼幾分真情實意,“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就是等你結婚生子了我好跟你兒子,拜把子!到時候我就住你家隔壁,你們帶兒子出去玩順便把我也帶上,你家逢年過節闔家團圓的時候也能想起叫上我!”
遲想滿頭黑線。
他就知道這家夥知道了必定反應強烈,畢竟陳牧巖以前的傳聞別人都是半信半疑,只有他堅定不移地相信學弟的人品,可是狠狠同情了一番。
當然,這份堅定主要還是因為對遲想的信任。
後來有同學開遲想和同居學弟的玩笑,他也會挺身而出讓人別胡說八道,影響學弟名聲。
學長名聲無所謂,但學弟是要拿獎學金的人。
“現在全完了,沒指望了!陳牧巖又不能給你……生兒子!”魯青扶著桌子掙紮起身,晃到陳牧巖身後拍了下人肩膀,忿忿道,“說你呢,你會生嗎!”
陳牧巖默默翻了個白眼,轉身塞給他一把烤香菇。
“我,不吃你做的東西!”魯青把香菇丟給喬松,“裡面說不定、有迷魂藥。”
陳牧巖:“那你把以前吃的吐出來。”
“我,我他媽我……”魯青支吾半天,最後說,“你怎麼這麼小氣!又不光我一個人吃,你每天……給想哥帶的果汁,奶茶,全班都喝過。有本事,讓大家都吐出來!”
陳牧巖:“……”
遲想原本還為這個磨耳朵貨終於放過了他感到頭輕了一會兒,聽到這話又忍不住心一虛,接著就見陳牧巖回過頭看他。
“……”
“再說,我們大家的想哥都被你一個人霸佔了,吃你點東西怎麼了?”
魯青說完又把烤串拿回來,舉起看了看,“香菇……啊!你怎麼知道……我想哭?”
“串給我放下。”喬松說,“上一邊哭去。”
“喬媽!我還沒說你呢!”魯青循聲轉移目標,“想哥都被人拐走了,你還瞞著我們!虧得他以前喊你……老婆,有你這麼給人當老婆的嗎!要生兒子,也是你生啊!你把機會……拱手讓人,你糊塗啊!”
喬松額角抽抽,送給他一個字:“滾。”
魯青不到九點就被遲想和喬松抬回房間。
酒量太差,酒品也不咋地。
口齒不清的胡言亂語完全沒有邏輯,從記不起模樣的父母到從小到大欺負過他的同鄉同學亂七八糟罵了一圈,最後被放到床上,迷糊間主題竟神奇地回到原點:終於遇到了友善的舍友,還願意對他處處照顧,可惜他已經長大了……
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