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陳牧巖喉結動了動：“他什麼都沒告訴我。”
喬松反應了幾秒便明白了，忍不住“操”了一聲：“這人！他可能就是怕，你那會兒不是鬧著……不，我是說，他不想你因為他放棄出國，所以很多事可能……”
“喬哥。”陳牧巖深吸了一口氣，“我自己問他。”
“啊？”
“翻翻舊賬。”他笑了笑，跟屋裡病床上的林寶兒道了別，又囑咐喬松隨時告知這邊的情況後，轉身下樓。
擺脫診樓裡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陳牧巖呼吸終於通暢起來。太陽被一塊不規則的厚雲阻擋，卻為那雲烘出炫目的光邊。
真她媽無私。
遲學長。
怕影響自己所以瞞著遲叔叔的病情，缺錢不說，寧願答應張亞婷的條件收她的錢放棄老子！老子都他媽走了才想起來找人，你把男朋友當什麼！
陳牧巖面色愈沉。
想到那時，每個人都打著為他好的旗號，卻從不在意他想要的好是什麼。張亞婷這樣，陳鶴翎也這樣，遲想也這樣。
就他媽自己一個是罪人……
“牧巖！”
不遠處傳來清亮的喊聲打破了陳牧巖胸中聚集的鬱氣，他腳步一頓，轉臉就見遲想正在大門另一側朝他招手，剛被雲朵釋放的陽光慢慢鋪灑在他的臉上，將那笑意染上一層暖光。
“……”
陳牧巖低了低頭，理著襯衣袖口走了過去。
“叔叔阿姨剛進去，我看你沒出來想著幹脆一塊上去看看。”遲想說，“寶兒狀態怎麼樣？”
陳牧巖點頭：“挺好的。”
“那就好。”遲想鬆了口氣，“咱還回喬松家吃飯吧，菜熱一熱，順便幫他收拾一下。”
“好。”
陳牧巖一路聽著遲想刻意找的話題，適時應和。原本以為見面就質問的場景沒有發生，和此前的幾次見面一樣，剋制又平和。
他忽然想起在哪裡看到過的一句話，說成年人的遮羞布就像底褲，不到赤裸相見誰都不敢脫下來先給對方看。
可陳牧巖不是不敢，他只是想讓遲想先脫。
“這個南瓜煲吃嗎？”遲想把從鍋裡重新盛好的熱米飯放在陳牧巖面前，又去拿桌上的菜，“我記得你以前也愛吃這個。”
“謝謝。”陳牧巖說，“我不愛吃南瓜。”
遲想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