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經常做,是因為它健康,而且你愛吃甜口。”陳牧巖轉頭沖他笑笑,把另一個盤子遞給他,“熱這個吧,你愛吃的四季豆。”
“你……”
“我也愛吃。”他說。
遲想看了他兩秒,接過盤子放進微波爐,按下開關,轉身時開口,“牧巖。”
“嗯。”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次的鮮花餅……”
“沒關系。”陳牧巖用玩笑的語氣回他,“如果你是為了顯擺你的男朋友的話。”
“不……確實,是一方面。”遲想尷尬地撓了撓額角,不知道怎麼形容。
最初喜歡上一個人多少令他有些不安,也許是看到身邊談戀愛的人一天到晚見不到人影,與大家漸行漸遠,便擔心自己也會失去他向來依賴的關系體系,所以他下意識找了個藉口強行讓陳牧巖融進他的世界,而不是與對方構建一個獨立的親密關系——
這是在目睹喬松和林寶兒的戀愛全程之後,遲老闆自己反思得出的結論。
“我知道。”陳牧巖坐到椅子上,他無意計較過去的感情我丟擲來多少,你接住多少,年輕的時候有的是給不完的愛意,就算偶爾有點微不足道的的介意也只在當下,過去就過去了。
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他拿起筷子:“先吃飯吧。”
“好。”遲想戴上隔熱手套取出餐盤,又問,“還想吃哪個?”
“這個。”陳牧巖拿了排骨遞給他,隨口問,“對了,剛才喬松沒讓你進去,是不是因為遲叔叔?”
遲想笑了一下:“可能吧。”
陳牧巖吃了一口米飯,“叔叔哪年走的?我想去看看他。”
遲想盤子沒放穩在微波爐裡發出“咣當”的響動,他轉過頭語氣遲疑,“行……吧,墓地在魏家堡後山,等你忙完將軍島的事兒就去。”
“忙完得什麼時候?”陳牧巖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這兩天你有空跟我說一聲。”
“……行。”遲想坐回到他身邊,能感覺到這一刻陳牧巖周圍那堵“牆”罕見地隱匿了。心裡免不了有些雀躍。
陳牧巖主動為他夾了一片豆角,說,“沒能再見遲叔叔一面,很遺憾。”
這句話不是違心的,陳牧巖想到自己可能原本有機會見遲相銘最後一面,甚至在大事面前冷卻下那些沸騰雜亂的情緒,或許他們也不至於走到那一步。
但種種可能都因為旁邊這人的隱瞞錯過了。
很想扒開遲想的腦袋,看一看這家夥的腦迴路怎麼長的。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遲相銘是大二那年寒假,張亞婷帶陳鶴翎去了外省一個有名的數學輔導老師那裡補課,門鎖換了密碼,陳牧巖不能回家,便跟遲想一起回了t市。
而臨近年關遲想一直沒收到遲相銘的訊息,等到臘月二十八,他終於沒忍住打了電話過去,問對方過年回不回來。
聽筒那邊猶豫了幾秒,遲想在遲相銘開口前先丟擲一個雷:
“我談戀愛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