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流氓？”遲想撐起上身，低頭看向兩人胸腹間的狼藉，“都是你的種子，學弟。”
陳牧巖懶懶的推了他一把，“我說的不是這個。”
“嗯。”遲想又在他嘴上響亮地嘬了一下，明知故問，“那是什麼？”
陳牧巖沒說話，靜靜地注視著他。
遲想喜歡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漆黑的幽潭裡藏著為他閃爍的星辰，以及漫溢的珍重和情意，任誰看了都會心甘情願為之沉淪，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不出國了。”陳牧巖說。
遲想反應了幾秒，明白過來眉頭一皺：“那不行！”
“……”
他立刻從人身上下來，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開啟空調，又抽了濕巾幫兩人草草清理：“寶貝，你開玩笑呢吧？”
陳牧巖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會兒：“你好像巴不得我早點走。”
“放屁！”遲想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話不能亂說，你嚇我一跳。”
“我沒開玩笑。”陳牧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近，“學長，你算過嗎？兩年，一萬七千五百多個小時，如果按照現在見面的頻率，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有效時長只有九百個小時左右，還不算你出差和假期重疊的時間，這樣算下來，我們只剩兩個月了。”
“啊，”遲想愣了愣，“兩個月？”
“是。”陳牧巖說，“我不想最好的年紀跟你分開，我想每天和你在一起。”
遲想：“……”
陳學霸的演算法雖然不科學，但是開學後兩人見面機會確實會少很多，九百個小時……
原來距離他們開啟苦情異國戀都要以小時倒計了。
心裡沒由來地生出一陣惶然，就像第一次從陳牧巖和張亞婷的爭執中聽到出國這兩個字一樣。但接著又為陳牧巖的話胸口發燙：男朋友這麼愛他，甚至願意為他放棄出國……
操，何德何能！
“不是……在一起固然很好，但這事兒它得另論。”遲想扯了毯子來蓋住兩人半身，認真勸化戀愛腦，“牧巖，你已經做了那麼多準備，付出那麼多辛苦，，暫時分開又不是分手，雖然有點時差，但這不是不能克服的，我們心裡有對方不就行了？再說，戀愛這玩意兒偶爾談，天天談像上班，誰也不會一天24小時無所事事光想著……”
遲想聲音漸弱，因為他眼睜睜看著那雙眼睛裡的深情冷卻下來，接著身體一涼，毯子被陳牧巖往那勁瘦的腰際一裹，站起來頭也不回去衛生間沖澡。
留下赤條條的某人在空調冷風下打了個哆嗦。
“……哎，寶貝！”遲想急忙從地上撿起不知誰的褲子稍作遮擋，抬腳跟了進去。
花灑吐出溫熱的水流，陳牧巖悶不吭聲，遲想又是幫人塗香皂又是沖洗，出來換好衣服繼續好說歹說，然而陳石頭就跟石頭成精一樣，不為所動。
“陳牧巖！”遲想終於沒了耐心，“差不多行了！我難道能說讓你他媽別出去上學了，天天在家洗衣做飯陪著我？”
“不能嗎？”陳牧巖潦草收拾掉落在沙發旁的衣物，“你但凡有一丁點兒捨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