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想不確定,陳牧巖這人就像他撿回來的那隻貓,粘你蹭你,好像可以任你肆無忌憚搓磨揉捏,可當你真隨心所欲與之親暱,它又會在某個間隙猝不及防地踹你一腳就跑……
“怎麼不能?”喬松往後靠了靠,抱起胳膊指點江山,“你們現在的問題就是戀愛談的太感性,過於追求朝朝暮暮親親我我,一段關系想要穩定,必然是理性成熟的才行。”
“那,怎麼個理性,成熟法?”遲想不恥下問。
“首先 ,他如果分離焦慮,那就從你這兒入手,你要表現出對異地戀無所謂的態度,暫時分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慢慢影響他。其次,適當的短期分離提前適應,不然兩個人都難舍難分越粘越緊,萬一陳牧巖哪天一咬牙放棄讀研了,你豈不成了誤人子弟的男妖妃。”
遲想皺眉沉默良久,最後轉過臉來:“有道理。”
然而陳牧巖這次踹的有點狠,一週外勘課都沒有聯系過他,電話不接,訊息不回。
遲想感覺自己快瘋了。
如果所謂的異地戀就是這樣,一個人失去聯系,另一個人只能這樣焦灼的等待,胡亂猜測,煎熬和無能為力,那他希望陳牧巖不要出國。
但這是不可能的 。
他要成熟,要理性,要讓他們的感情適應這樣的分離。所以他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把心思全部放在工作上,只是每天坐進車裡,都會忽然生出幹脆一腳油門殺到白鷺園,找到陳牧巖把人綁到車裡狠狠幹上一番的念頭,讓他哭,讓他求饒,讓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耍脾氣搞冷戰才好。
這麼想的時候,遲想心裡也是不舒服的,又酸又苦又辣,沒有甜。
於是他第一次揹著陳牧巖買了全糖的奶茶,果然緩解了那麼萬分之一。
另一邊冷戰發起人也不好過,“控制慾”三個字像縈繞在他心上的一個魔咒。
原來不知不覺,自己已經成為了張亞婷。
他控制遲想的生活,飲食,作息,交際,他正在無孔不入地在滲透進遲想的世界,且永不滿足,還嫌不夠……
遲想的未接電話從一開始七個八個,到後來兩三個,到最後一天毫無動靜,陳牧巖彷彿看到他們的未來,遲想是怎樣無奈,厭倦,隱瞞,偽裝,逃離……就像自己和張亞婷一樣。
白鷺園返程那天遲想等在校門口,等大巴一停下,就掉了個頭直接開到陳牧巖身邊:
“上車。”
陳牧巖看了眼四周,有同學不動聲色地往這邊看,於是拉開車門坐進後座。
遲想也不廢話,發動車子一路沉默地飆回小區,在樓下停好車,他轉過身,胳膊撐著扶手箱就那麼看著他,直到那張臉上的冷酷隱約有崩裂的跡象才緩緩開口:“真能忍啊!”
“……”
“那天和喬松胡說八道,跟你道歉。”
“……”
“可你都沒聽到重點就走了,所以想補上。”
陳牧巖轉過臉,看向窗外。
“我說,控制慾得分情況,如果我不需要,那叫控制,如果我需要……”遲想頓了頓,看著陳牧巖挺俊的側臉,說,“那就是愛。”
陳牧巖呼吸一滯。
“陳牧巖,你這麼多天對我不理不睬,是不愛我了?”遲想問。
男生聞言轉過臉來,嘴唇微動:“你需要嗎?”